“我送公主一个礼物……”
“公主要是满意这个礼物,请帮帮寄知……”
谢宜敛着眉,面色有些凝重,沉默片刻,她起身揭开灯罩,将纸条燃尽。
入冬后,京城越发冷了,与秋季很不同,京城的冬日,哪怕是艳阳高照,可只要略有刮风,就会带来难以忽视的寒意。
谢霁原本是打算借中秋宫宴给适龄的公主议亲,只是和妃逝世,议亲这事就被搁置下来,倒让谢宜少了个烦恼。
林渡的手册还在她的床榻之下,谢宜偶有时间还是会翻看一番,可惜仍未在其中找到有用处的东西。
谢宜一直苦于没有寻到苏笃陷害师家的证据,皇家围场的那场秋猎反而提醒了她,苏笃有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儿子,苏子良。
也许,从苏子良入手,能够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京城最大的青楼是红袖楼,无论白日黑天,来往人员络绎不绝。谢宜仿着寻常男子那般将头发梳成高髻,用银冠束着,再用面具遮住脸。
她拢了拢自己白毛滚边的雾灰色斗篷,抬脚走进红袖楼,楼内各处装点着红绸绢纱,琵琶声响不断,台上舞姬身姿绰约。
刚进门,眼尖的鸨母就拦住了谢宜,压低了声音,提醒她:“哎哟,姑娘呀,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谢宜的这副装扮自然瞒不过识人无数的鸨母,鸨母看谢宜身上衣服料子不错,该是出生富贵人家,她猜测道:“姑娘,你该不是来这儿找你家郎婿的吧?”
鸨母经营红袖楼数十年,见得多了,常有留恋青楼不归家的男子,气得自家媳妇来这儿拿人的。
谢宜和气道:“不是,我到这里另有事情,但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哎,行吧,我这儿也没有不接女客的说法。”
鸨母说道,“里面请吧。”
谢宜戴着面具,在人群里有些突兀,可许多来寻欢的官员或公子哥,不愿意让人知晓身份的也是遮着脸到红袖楼来,进了自己定的包厢内,才以真面目示人,因此也无人想来打探她的身份。
红袖楼内的人比她料想的要多,轻薄的红纱飘飞,越加难看清人脸,谢宜看了看楼内的布局,在二楼能看得更清楚些。
红袖楼的楼梯刷着艳丽的红漆,两边扶手是镂雕的花鸟纹,楼梯向上中部位置是个平台,摆了两盆花,平台左右边上又分出两道楼梯通向二楼。
谢宜抬眼打量楼梯的这会儿功夫,瞧见一位戴着面具,帽兜压得极低的男子从楼梯走下,拐向后院。
谢宜看了两眼,没怎么在意,抬步走上楼梯。
方才在门口拦她的那位鸨母,现在又转悠到楼梯平台这里,正指挥两个小厮搬来了两盆新花。
鸨母:“哎哟,和你们说过多少回了,瞧见这花蔫了就赶紧给我换盆新的,没长耳朵呀。”
“瞅瞅。”
鸨母用手拨了拨花叶,“都成什么样了,赶紧给我换了去。”
谢宜打算走左侧的楼梯,见小厮在搬弄花盆,她着意避开,一时没注意自左侧楼梯走下的人,肩膀撞到了人家的手臂。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