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逛逛!?」翠大惊失色。「这皇宫可是座鬼城啊,不管去到哪里都会有那种飘来飘去的跟著,我不要!」「那些都是守城的士兵,他们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尽管晚点回来,让我和玉璃多聊聊。你也瞧他闷气不消的样子了,他这是在气我,我这回过去任他打骂,他若开心了,对你也比较好些不是吗?」怎么听来听去,笙就是没有带她回宰相府的意思。她含著泪问:「那你记得跟他说别老是想吃了我,我是石头化成,他吃了可会肚子痛的!」她到底是降世来干嘛自己也不晓得,九尾妖狐总对她虎视眈眈地,让她睡不安枕食不下咽,就快崩溃而亡了。但怎么,没人见著她的痛苦,半个也没想过要解救她脱离这苦海的!「放心吧,他不会对你怎样的!」笙就是看出玉璃对翠那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感流露,才让放心玉璃带走翠的。玉璃大概也感觉到了,翠的特质,和他远古以前钟意的那只白兔十分相似。他喜欢的东西,是下不了手毁坏的。「那你要记得讲噢!」笙点头。不及翠走远,笙便举步往屋内而去。数日不见其容颜的怅然化作些微忐忑,显露在他略为沈重的步伐上。这般思念煞是煎熬,他除不去却不了,只得同个傻子般夜夜望著他的剪影,以慰情苦。但人近了,他凝视著玉璃的背影,跨过门栏的足就显笨重,费了些功夫才来到玉璃身後。「还来做啥,都叫你滚了!」玉璃凝视著光影摇曳的火盆,下颚略扬,神情傲倨。换上平常男子服的他双眉间有著出颖英气,但顾姿风采间却沾染著邪气。那份惊人的俊美极易便可蛊惑人心,任谁也无法轻易地自他身上移开视线。「我想见你。」笙的话语轻盈得犹如叹息。玉璃听入了耳,感觉那话如风一般吹入他心里,闯入他心从未开启的最深处。他有些动容,为笙丝毫不掩饰的真实情感,但却又感到气愤。笙总是轻易地便要动摇他的思虑。在以前,从来没人能如此左右他的喜怒哀乐,寿唤醒了他後,他以自我行为准则随意摆弄朝歌,谁也不敢阻止他,他过得随意更感畅快。但笙出现後,事情却全然变了样。他的笑颜他的眸,那种莫名的温柔在沿伸在交织,看似轻柔的情意绵密而不绝,结成了张网,以相思之名,将他牢牢紧缚其中。他让他想爱,让他想回应他的柔情,让他就要甘愿受困网中沈溺於情不愿苏醒;但寿常驻他心的身影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命定之数。朝歌若亡,谁都躲不过这只灾劫。笙未及出现前,是寿给他所有,他要伴著寿直至商灭,不会毁约。但他却在几日与笙的相逢中,发现自己那一丝一毫喜欢著笙的心并未被岁月洗刷殆尽。笙自以为是的情爱在挖掘毁坏他已熄灭的余烬,他羁绊著他,让他自以往一贯的雍容中失了主意,笙让他害怕甚至恐慌明日後日会不会又是天涯相隔、见面无期。所以他气,气他的突然出现,气他的自私,他曾经恨得想杀他泄愤,但如今却又矛盾的不希望他在这场灭绝中受到任何伤害。他是妖孽是祸害,从来不值得谁怜谁爱。是笙无视一切狠狠地爱上了他。半片相思万点愁,笙的温柔挟著狂风暴雨而来,宁静的甜美中有著挥之不去的阴霾。他不该、是不该,不该刻意要去忘了寿的警告,只为与笙缠绵一宿。他在後悔,但似乎为时已晚。玉璃不语,别开视线静倚著窗,故作无情的脸庞清冷得难以令人靠近。他不应不对想让笙挫败而归,然而笙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浅带著笑望他。最後他只得下令逐客:「走开,我不想看到你!」「这件衣裳穿在你身煞是好看。」笙无视於玉璃的冷漠,缓缓地靠近了他些。没有朝歌的后服,玉璃洗净铅华的脸庞炫美得令他心醉。虽同为男子模样,笙却爱著玉璃这般纯美中毫无遮掩,最真的他。「好看也不是穿给你看的!」玉璃说得无情,却在回眸静默中瞥及笙瞳里闪过的哀戚。他的心揪了一下,狠狠地别过头。全是笙的错,是笙来得太晚,出现在他已不想爱也不能爱的时刻里。笙受折磨是应该的,但为何,连他的胸口也在隐隐作痛著……「这身衣裳是穿给寿看的,你喜欢著他吗?」笙言语间浅藏的惆怅带了些微愠怒,他虽不对玉璃满不在乎一再伤他的态度咆啸指责,但却不代表对玉璃这番的冷言冷语全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