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外人,烏夏林可算是能把心裡的怨氣發泄出來了,「你們這幾個沒事幹的攪屎棍,一天不給我惹事就消停不了!」
烏老二大字都不識一個,上哪知道賄賂罪,他就知道只要給錢,事情就能辦成,「你別嚇唬我,你們當官的這幾個,誰沒收過錢啊,裝什麼裝。」
烏夏林都想把腳上的解放鞋脫下來抽他臉上,「烏老二,你給我閉嘴!滾回自己家去!」
「那路的事,你還管不管了啊。」
「管你個叼毛!你不是去法院告了人家嘛,等法院開庭唄!」
烏夏林氣得要三高,順了好久才把氣給順回來,他沖烏桃招招手,「桃桃,你過來下,我有事跟你說。」
烏桃就讓李水琴和大伯、小叔先回家。
「夏林叔,什麼事?」
「今天這個事,是我沒顧到,」烏夏林先表明自己的態度,「收了紅包那些人我會敲打他們的,也會讓他們來跟你們道歉。」
「道歉就算了,他們那種人也不是真心實意的。」
從她記事起,村里就總有幾戶人家跟她家過不去,偏偏這些人都跟烏老二沾親帶故,以前是背後說她家人的壞話,還造謠生事,最近兩年就開始打她家田地、山林的主意,尤其是在她爸爸去世後,時常有陌生人在她家山腳下轉悠。
這事,烏夏林也是知道的,之前沒有多放在心上,可今天他的態度完全不同,就差拍著胸脯跟烏桃保證,以後絕不會讓陌生人靠近烏家荔枝山。
烏桃嘴角抽了抽,「您剛才說找我有事,什麼事?」總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看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烏夏林一拍額頭,「是這樣,我剛接了兩個從省城打來的電話,對方想買松茶,還有沒有存貨?」
那些大人物當然不會親自給他這個小小的村主任打電話,來電的都是底下的人,可再怎麼底下,人家的級別也比他高,這事要是辦不好,他也不好交差。
烏桃有些為難,「夏林叔,不是我不賣,是實在沒有了,我家裡就剩下半罐。」
今年上半年家裡事情多,她也沒得及進山採茶,現在留在樹上的都是老葉子,嫩芽要等到明年春天才長,而且說不定今年長了茶的馬尾松,明年又不長了。
烏夏林也發愁,「這可怎麼辦,桃桃,你可得想想辦法啊,算叔求你了。」
「您別,要不這樣吧,」烏桃想了想說道,「我下午正好要進山,松茶今年肯定是沒有了,不過我知道另外一種茶,長法跟松茶差不多,只不過它們是長在漆樹上的。」
「漆樹?」
這種樹烏夏林也知道,就是數量少,再一個就是有些人碰到漆樹後皮膚會泛紅髮癢,非常難受,所以本地人對這種樹都是敬而遠之。平時能在附近看到的漆樹也不高大,都是剛長起來的小樹苗。
「能行嗎?」烏夏林有點擔憂,「對方指定要松茶,要是換成這種……」
他怕會挨批。
「松茶跟這個比起來,還差了一個檔次呢。」烏桃實話實說。
這不是她瞎編的,而是漆樹茶本身就有很高的藥用價值,她的小時候跟小夥伴進山採過,曬乾了拿到鎮上去賣,藥鋪的老大夫給了她一百塊。
只不過漆樹在本地很少見,有年頭的大樹就更少了,烏桃打算進深山找找,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
她也不是沒試過用靈泉水培育松茶,可她找不到松茶的種子,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長出來的,只能寄希望於那些馬尾松,希望它們明年能多長几棵松茶。
既然烏桃這麼說,烏夏林便沒有再講,他又想起來一個事,就說道:「我找幾個人跟你一塊進山吧,那山裡頭不是有野貓嗎,你自己去不安全。」
他也沒忘了昨天那條手臂粗的竹葉青。
「不用,我知道野貓的活動範圍,不靠近它們的領地就沒事。」
帶人不方便,她寧可自己,再說那兩隻金貓跟她很熟,上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注意到母貓的肚子很大,應該是懷崽了,現在估計也生了吧,她想去看看貓崽子。
「那行吧。」烏夏林也不強求。
烏桃回到家時,李水琴正在跟她大伯和小叔說昨天的事,一罐茶賣了一百多萬,在村里絕對是大聞了,只不過李水琴沒跟外人說,怕別人見財起意。
連烏蘭蒼和烏蘭水都倒抽一口氣,「這麼值錢?!」
烏蘭蒼想起自己放在辦公桌上的那罐茶,早知道那麼值錢,他就不會跟人說隨便喝這種話了,難怪他的老領導和同事老問他茶葉是在哪買的,他們早品出來那罐茶不是俗品了吧,就自己不知道。
這也怪不上烏蘭蒼,他不愛喝茶,對茶也沒有研究,只覺得聞著香,比白開水好喝,誰知道那點葉子比金子都貴。
「我也不知道那個茶這麼貴,桃桃也不跟我說,」李水琴也忍不住抱怨,「之前我那些老姐妹來,我還給了她們半罐,哎喲~~~」
想想就心疼得慌。
「媽,人家可是你多年的手帕交,送半罐茶葉你就肉痛成這樣,你們的姐妹情也太塑料了。」烏桃開了句玩笑話。
李水琴氣的要打她,「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敢這麼說你媽。」
「我就開個玩笑,」烏桃把早上從路邊摘的雞樅菌拿出來,「留一半給大伯和小叔拿回去吃,剩下一半中午炒了吧,我吃完飯還要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