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均白沉下目光:“你早就想到了?”
北寰言嗯了一声:“小舞在水闸那里遇袭,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护城河上根本没必要修水闸。多此一举,必有深意。再想想你二探这宅子,说明这里面有你特别在意的东西。”
北寰言转眸看向时均白:“你这些年在暮云峰上学艺,初来沁春城,能有什么东西是你特别在意的呢?
“这其实很好想,只有你们时家的东西会让你如此在意。
“后我查出来其山在沁春城强买强卖的事,好巧不巧,所有人告他强买强卖的东西是宅子。
“我收了其山府上的往来账簿,把那些收购价格异常的宅子圈出来。
“在舆图上画出一条直线,而那条直线的末端指向雏凤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八成只有你能探查清楚。
“我是这样想明白这件事的,那你又是从哪里发觉这事有蹊跷的呢?”
时均白望着池水的里的那一汪明月,缓缓道:“从我跳入护城河,寻找那些女尸的时候,我就察觉了不对。
“我跳入护城河,看见河里到处都是脏污河、水草。但记得我跟师妹从这宅子里池塘跳下去的逃走的时候,这池子很干净。
“当时事出紧急,我没机会细想,只是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直到师妹去闸口,我看见有人影往这院子来,忽然明白了我心里一直在意的事就是这宅子里的池塘。
“于是我就跟过来看。也受了伤。
“这里有人守着,让我更加确定了我心中所想——这池子下面之所以这么干净,一定是有蹊跷。
“后来我追师妹去上游,看了一眼那个水闸,心中便有了一个假想。
“可是我不敢往深了想,深怕这事与时家有关。
“直到你拿着舆图来找我,给我看上面用宅子画出的一条直线,我就明白了——这是我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方才我去探查,在一处宅子里找到了一个井,井里有洞,我爬进去,进入了地下密道,才明白了整件事。”
时均白说话间,已经有零星雨滴,砸在地面上成了一个水滩。
北寰言侧目看了一眼北寰舞,让她去前面不远处长廊里躲雨。
北寰舞问:“你们不去?”
“无妨。”
北寰言让她去。
北寰舞鼓着嘴,进了长廊。
皱鳞细雨,层阴藏月。
即便是这样,月亮还是漏了半个头在外,把大地照得银灰。
时均白与北寰言两人站在风雨里,望着水池逐渐变浅。
正如时均白所言,这个水池太干净了。
池壁没有青苔,池低没有淤泥水草,甚至连沉石都不曾有。
池子里的水,还没放完,只剩一个浅底,时均白一跃而下,单膝跪在地上,先从池壁开始摸起。
北寰言双手拢在衣袖里,任雨打在脸上,也不避。静静地看着时均白在下面忙活。
风太大,伞打不住。
北寰舞只能站在长廊里远远看着。
凌信不想淋雨,见雨势大了起来,也跟着北寰舞躲一处。
他小声问北寰舞:“时均白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