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下一处。”
时均白带头走出民居,往下一家去。
下一家距离上一家,不到一千步的距离。
明月当空,把地面照的雪亮。
北寰舞负手跟在后面,看着时均白在前面带路,左拐右拐。
“师兄。”
北寰舞忽然开口。
时均白回眸:“嗯?”
“你把哥哥留下来的舆图,背下来了?”
北寰舞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想问。
时均白缓走了几步,等北寰舞走上前,与她肩并肩才道:“不算是背下来。一个城池的修建,亦或者是民宅的修建,都有他们的建造规律。再加上有些宅院讲究风水,记个大概的地方,不算难。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我自小就有许多图纸需要记。一个时辰记一张地图,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
北寰舞点头,又问,“当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是什么感觉呢?”
时均白低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至今都还没有接触过家族的事务。我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了。母亲……似乎有意让我避开一些事,才把我送到暮云峰师叔那里学习鬼门渊一脉。”
北寰舞侧目看向时均白:“那你想不想当家主呢?”
这话问得让时均白一愣。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从他出生开始,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是时家这一代的家主。
时均白愣了许久,才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想不想。我只知道我生下来,很多事就是必须要做的。他们说只有做了这些事,才能继承家业。我便去做了。”
北寰舞仰头,看向挂在天幕上的一盘明月:“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就去做了,或许也是一件幸事呢。”
“这话怎么说的?”
时均白也跟着北寰舞一起仰头望月。
北寰舞轻叹一声:“哥哥选的路,似乎跟爹爹想法背道而驰。爹爹不让我们姓许,是怕我们卷入皇权斗争。爹爹曾经跟他的兄长争夺过皇位,他很怕哥哥最后也落入那样的境地。”
“北寰言……”
时均白思索片刻,“他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聪明过人。有那般智慧,应当造福百姓,为什么不能入朝呢?”
“朝堂之上的事谁说得准?”
北寰舞道,“我娘倒是不担心。娘说我哥哥天生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上。如果哥哥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有一份他不能逃避的责任在肩上,或许他跟爹爹关系就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吧?人没得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事。人就是有的选,才会变得犹豫,变得踌躇,不是吗?”
时均白想着北寰舞这句话——
人没得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事。人就是有的选,才会变得犹豫,变得踌躇。
时均白苦笑,站定脚步,目光随着北寰舞走。
北寰舞停住脚步,回眸看着他。
“你这话,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时均白轻声道。
北寰舞手背在身后,微笑地望着他:“哪有,我就是随便说的。”
“你们俩都想到了?”
时均白抬脚,继续往前走。
北寰舞挑眉,跟上:“大概想到了一些,这不是不确定吗?才要跟你来一探究竟啊。”
“鬼门渊一脉你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