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会说甜言蜜语,但行动永远赶不上言语。
她嘴上说着多么爱他、多么离不开他,可提离婚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犹豫。
但他还是接过那个苹果。
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将那颗苹果攥在手心。
傅野擅长的事情有很多。
他从小就被当作企业的唯一继承人规格来培养,学历、荣誉、体能,傅劲要求他每一项都达到最高水准。
他从来不曾懈怠。
但是削苹果……
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不会。
简水水看着他有些笨拙地拿着水果刀,拇指按在刀背上,轻轻一划,整块果肉都被削了下来。
傅野眉头微蹙,片刻后,又换了种方式。
他动作仔细了很多。
但他很快现,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未见过谁削苹果,极高的专注力在没有任何经验时并不起作用。
傅野将刀口对着自己的方向,稍微一用力,拇指处就割出一道伤口。
鲜血黑红,一下子渗透出来。
男人眉头蹙得更紧。
他随意擦拭掉指腹的血渍,没有把苹果染脏,又专心致志地继续下去。
等到他把一整颗苹果削好的时候。
他递给简水水——
简水水看完了整个过程。
却没有伸手去接。
她轻轻叹了口气,“傅野,我现在已经不想吃苹果了。”
“我等得太久了,你看到了吗?一半的果肉已经氧化变黑了。”
傅野垂着眼眸。
闻言低头去看手里的苹果,就像简水水说的那样,有一半已经变黑,不像刚才拥有可口的卖相。
他没有扔掉。
手指紧了紧,他说:“只是不好看了,还可以吃。”
“吃什么呢?”
简水水摇了摇头,“你已经把果肉削了一大半了,你要让我吃果核吗?”
垃圾桶里静静躺着削下来的果皮。
连带着微黄的果肉,有的上面还滴着几滴晕染的血渍。
傅野收回手。
他没有去看简水水的眼睛,站起身,“抱歉,我再给你削一个。”
他刚要去拿另一个苹果,动作却忽然顿住。
他才想起来,简水水说她已经不想吃了。
她等得太久,现在已经不想吃苹果了。
傅野收回手。
他又坐了回去,将水果刀放下,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沙哑,“吃点别的吧,樱桃可以吗?”
简水水嘴角的弧度绷直。
她缓慢又坚定地摇头,“不,我就想吃削好的苹果,每次妈妈生病或者不高兴,爸爸就会给她削苹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