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鸣钟,已经是要散学的点儿,但她还是往学堂去了,打扮的脂光粉艳,她要去退学。
说来也巧,一进校就望见白莹莹,恍然才想起几天前自己还在防范,怕白莹莹会影响自己的婚事。
现在想来真是庸人自扰,不觉可笑又惭愧。
现在一切雨过天晴,自己即将嫁得如意郎,跟曾经的好友还有什么不能和解的呢?
于是打算大大方方地上去和白莹莹寒暄。
走近才看到白莹莹怒发冲冠,激动得压根儿看不到身边人,手里拿着一张单据急匆匆朝校外跑去了。
当她从同学口中知道了原委后,狠狠吃了一惊——白母竟然真的是暗门子!
想到自己那天和米艮莲随口瞎说,事实竟被自己瞎说给说中了。心中纳罕:合着自己的嘴这是开过光啊!白母果真是暗门子,照这样说,还是得远着白莹莹,太不体面了!
霞公府案前史·哑忍?
无线电“刺啦刺啦”
十分刺耳,广播员的声音被电流覆盖着。
金三把一只耳朵贴在收音机上试着调试。
他干了一辈子巡警,北洋的时候为军阀驱遣,中间为党国驱遣,日本人打进来后为皇军效力,不管世道怎么变他总是不挪窝,混口饭罢了。
然而这次气氛不一样,日本人投降后,虽然他们这一茬人暂时被留用,但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重庆方面一时半会调不来这么多人维持秩序。管档案的老周说上边把大家伙儿的档案提走了,袋子上标了大大的一个“伪”
字,最终怎么处置他们这帮“伪警”
,实在是个未知数。
听说满洲那边的伪警多数被定了汉奸罪,严重的还被枪决了。现在全队上下人心惶惶,一有空就听重庆的广播,盼着老蒋网开一面。
电流声渐渐弱了,门口进来一个姑娘。
“警长,我要报案。”
姑娘急不可耐地详述案由。
金三不等她说完就明白了,这就是个恶作剧,压根儿够不上立案。
要是以前,他早就没好气地打发对方走人了,但如今不同,不兴得罪任何人,得夹着尾巴做人,回头给他来个举报吃不消。
好在他们警油子对付这种‘芝麻案’有法子。那就是十大应承九不管,接警、做笔录、登记材料,然后给报案人写一张回执单,让拿着回家等调查结果。过些日子报案人再来,告知她材料不足调查未果,要么撤案、要么继续提供有效材料。拖一时是一时,拖到最后不用他们再费口舌,报案人筋疲力尽自行就会放弃。
金三叼着烟卷做笔录,登记实物证据时“咦”
了一声——
哪有把上下联罚据全都交给受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