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拂面的风,碎发几缕被风撩起,又扬下。
女人眯起眼睛,望着阳台外高楼景色,将碎发捋至耳后,轻轻一叹:“今天也该邀请二皇子一起来尝尝的。”
陆燎手搭在阳台栏杆上,耸了耸肩:“他太忙,没这口福。”
陆母嗔怪地看了眼大儿子:“我明天做点甜点,你给人家带去些。”
陆燎懒洋洋地说了句“好”
,扭头望向母亲,想张嘴说话,又陷入沉默。
疑问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不想破坏此刻的温情。
陆母曾经感叹说大儿子像她们家的支柱,陆母和弟弟对于陆燎来说又何尝不是救赎。
刚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浑身的紧张警惕,全靠母亲那一双柔夷抚平。
他仍旧记得第一天去到森林捕猎异化兽,晚上满眼红色,根本睡不着,女人的手则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枕在她膝盖上儿子的脑袋,轻轻温柔地哼歌,才把失眠的少年哄着睡了过去。
梦里,还是母亲轻轻的歌声,赶走梦魇,留下盛开的花。
正因如此,陆燎才有点犹豫了。
捅破窗户纸的结果是什么?他不知道。
“怎么了?”
陆母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犹豫,善解人意地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憋坏了怎么办?妈妈可会担心小燎的心理状况哦。”
吐出一口浊气,陆燎深呼吸了下,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轻轻握住她那双带着凉意的手,才低声问:“妈,你知道圣女吗?”
生命母树
“圣女?”
陆母表情怔愣,像是想挤出懵懂的神色,但面对着正色的儿子,又不愿拧出那作假的神态。
女人回握住儿子的手,轻轻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燎抽出手,点开光脑:“因为我在学校参加活动时,演了一场戏,妈,你要看看吗?”
大儿子参加学校活动的宝贵录像,母亲怎么可能会错过,陆母立马说:“看,肯定要看。”
已然对自己女装免疫,陆燎面不改色地点开了剧组群里最终整合的微电影版本。
舒缓的音乐,唯美的开场,中间坐着的皎洁圣女。
沉重的音乐,灾难的肆虐,朝难民伸出手的圣女。
缥缈的音乐,萧条的落幕,在画面中心微微回过头,即将消散的圣女。
画面最终渐渐变回黑色,音乐也戛然而止,光脑灭了屏,坐着的女人垂下眼帘,良久都没出声。
陆燎也不打扰她,安静地蹲坐在地上等待着。
半晌,女人勾起了一丝怀念的笑:“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她低下头,银色的发丝落下几缕:“小燎,其实……妈妈是一个失败的圣女。才不像你演的这个故事里,那么伟大,也那么成功能救下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