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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 其二（第1页）

“和子，有感受到了吗？”

厚实的嗓音从站在黑色瓦房顶上方的男子口中传出。他本来是跟着维新军一同混入城中，但是在遭遇了埋伏之后，便是趁着慌乱上到这里。

他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人，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任由着半长散乱的黑邋遢地披过耳朵，右手揉搓过剃的有些很不平整的胡须，但看上去并不油腻，仅是散出淡淡的忧愁。

深邃的线条雕刻出男子的刚棱冷硬的脸庞，初看才是以为是一张饱经沧桑的北地脸，再瞧起时，那不羁的眉目之中却是藏着虎啸一般的爆力，威猛有劲。

他寻了一个稍是平缓的地方随意地坐下，听着下方武士拼杀的嘶吼，男子的脸上并未有太多表情，他本就是陷入了惆怅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更是没这闲情雅致去关系这底下的惨烈战争。

他早就不是那个只会一条路走到黑的昏头武士，也不会再是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好像天下无敌。

十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但也足够是将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中年老大叔了。或许他可以考虑在嘴里再叼一根小树枝之类的，那些帅气的大叔武士们不就总喜欢这种打扮嘛。

好像是有些油腻了…

男子自嘲出了声。

他了解即便是这座城的沦陷并不会换来这场战争结束，只会是让这场战争加演化进入到第二阶段。到时候这片土地将会是成为真正的地狱绘卷，那时无论是谁都无法再停止此刻开始加的齿轮。

这些战争早已经是，两方都只不过是不相为谋却又某种程度上同流合污的掌权者之间的斗争游戏。为的都是这阴霾之下的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这场战争最终无论是哪方胜利都不过是走向同个终点的不同道路而已。

他来到此处，也不过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嘱托过来处理那不该是存在于人间的事物。他可没这么高尚到去管这管那的烦心事，他又不是那些伟光正的级英雄，他仅仅只是一个路过的浪人。

思绪间，那陌生但又十分了解的气息开始引导起他体内的那股力量，男子放任着体内的它从沉睡中变得活跃，像是被鱼钩上的饵料所吸引来的贪婪鱼儿。

上钩了…

顺着那若隐若现开始牵引着的黑气转过头，那对黑色玻璃球般明亮的瞳孔像是定位一般，锁定在了城后的山丘之中。

“藏的还挺隐蔽的嘛。”

男子哼出笑意，撑起身子望着山体分明的轮廓。

不过他还不至于一个人跑进幕府的大本营，自大地觉得一个人就可以解决这一切。

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最好是能够是像是年轻时候自己那般傻乎乎的武士去搅乱这滩浑水。

“嗯？”

男子忽然感觉，似乎还有一股似乎是跟刚刚的黑气同源的微弱力量，正想悄眯眯地咬上他体内的那玩意，若不是那玩意跟自己融为一体，还真不会意识到这小东西。

“有意思…”

男子嗤笑到，这股黑气很是微弱，却又是相当的纯粹。如此有些矛盾的事物，倒是勾起男子的兴趣，更不要说，还就是在这附近，也免了他跑过去的时间。

会是什么呢…

是是跟自己一样的人呢，还是说，是躲在城里的…鬼呢？

城门口

战场上行动鬼魅的少年与身后的幕府武士们撕碎了进入城中的维新军的阵型。搭配着战场的浓烟，与烟雾之中随时等候着的无声无息的刀刃，将这群武士们彻底分割于各处，明明就近如彼方，却又远过一座座孤岛。在这种境地下，这些武士的新式火枪已经跟那烧火棍没什么区别，能做到也就是胡乱地朝着烟雾中挥砍。

“不不…啊…”

“额呜…”

…

各式痛苦的哀求与叫唤飘过少年耳畔，习以为常的他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撤退！撤退！”

或是意识到了在接下去的也只是徒增伤亡，其中的指挥官开始大喊着。虽然下一刻他整个身子就已经无力地跌落到了地上。

密密麻麻的步伐声从耳畔不断响起，烟中的影子不停的在少年面前晃过，少年的脚步更是快上了几分，他并不打算让这一批武士就这么从城中逃出去。

“快！他就在我后面！”

其中还挺机灵的武士在跑动途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存在，朝着前方的好友吼着嗓门。

从烟雾深处冒出一条火蛇，靠的近些便是能闻到那火药燃烧后的刺激气味，带着冲击力的子弹擦过提前做出闪避的少年的面容，便是朝着后头飞去，便是一声清晰地惨叫。

可惜了，没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