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听到罗子君耳朵里,他心里也是痒痒的。向前偷瞄一眼马上纹丝不动的大将军,趁着自己的头儿不注意,子君同其他亲卫一样也伸长了脖子望向人群中,专挑桃红柳绿的女人堆里望去,他的娘亲和妹妹肯定就在某处。
从乌压压的密实人堆里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努力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子君心有不甘边走边找,恍惚间,他听到娘亲的声音。
一声“阿圆”
听在耳内格外醒目,顺着声音寻找过去,远处的屋檐下一位妙龄少女搀扶着中年妇人也往这边看来,熟悉的面孔,子君也差点喊出一声娘亲。
马儿的轻嘶声惊醒了子君,把他从初见亲人的喜悦中拉了出来,回头看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也是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中骑着马出了列队,差点挡住大家的路。
子君轻吁一口气,低声谢过伸手勒马的同伴,那人只冷哼道小心让大将军也发现。
抬目又看了看队伍最前面的大将军,春日无风,将军肩上的墨青色披风轻下垂,虽坐在马上,从肩到背再到腰挺得直直。
只这一瞥,子君不由打个寒战,轻吐了下舌头,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不敢分心,等领了赏放了大假,有的是机会同娘亲和妹妹说话。
一想到家人,子君的心里乐开花,暗自讷闷大将军在边城时还能说笑几句,离京城越近愈阴沉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一样,真是怪!
武英侯尚坤自然不知道身后亲卫的腹诽,穿行过如海的人群,好不咶噪的声音从耳边响过,他只握紧了缰绳,嘴唇紧抿,看向正前方。
戎装青年目光坚毅,十足的威仪气势遮掩住他的外貌优势,久经沙场,他身上带着一种不寻常的气质足以傲视众生。
正阳门前有不少大胆的少女们嘻笑娇呼武英侯,尚坤充耳不闻。
双阙耸立,从远及近已能远眺到宫墙红柳,吸入鼻中的气息都带着香粉味,尚坤想起边城的雪与黄沙。他座下紫骅骝似知道主人的心思,四蹄轻纵一溜小跑直奔宫门方向。
主帅不按常理出牌,亲卫们也要跟随在其后,子君依依不舍朝前面看见娘亲与妹妹方向望了一眼,轻挥马鞭也是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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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
罗大婶见到儿子心里欢喜,恨不能即时亲近,不由埋怨道,“好没良心的浑小子,亏我日思夜想天天盼着他回来,吃斋念佛,就差把心都掏出来,你看他,看见咱们娘儿俩也当没看见。”
说着话,罗大婶也落了泪,她是个刚强人,平日从不在人前哭哭泣泣扮柔弱。按时下的风俗,寡妇二嫁都是平常事,可她怕亏了一双儿女,咬牙过着不算宽裕的日子。
什么叫心头肉,儿女才叫心头肉。儿子在外时,她牵心得睡不好觉,等儿子回来了,光见面没说上话,这心里头又空落落的。
忆君拿了帕子给罗大婶拭泪,柔声劝她:“阿娘,快莫哭了。阿兄还担着公务,等他卸了差事,再回来陪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