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他藏起来的那些钱也被拿走了。
家里没有真正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持森联系父亲,没联系上。他一遍又一遍地请求通讯,但光脑里传来的都是忙音。
父亲消失了五天,整整五天,杳无音讯。
持森不知道他是彻底逃了,还是死了!
如果是逃,他就彻底把所有烂摊子都留给了他刚成年的儿子。
如果是死,就代表持森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持森看着停留在屋檐上的乌鸦,找不到任何在人生这条道路上坚持下去的理由。
第五天傍晚,他来到修理店门外,透过玻璃窗悄悄看蓝亭,他单方面把蓝亭认作朋友。
蓝亭右脚单腿跳着去拿东西,吴叔想去帮她,被她拒绝。
她发现了持森,快乐地对他招手。
持森本想走开,但又鬼使神差地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蓝亭问:“你家里情况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持森撒了谎:“不严重。”
蓝亭半信半疑,没有继续追问。
蓝亭点了三份牛排,一人一份。
持森在蓝天的注视下动了刀叉。刀叉在他手里十分不听使唤,好在没有人刻意注意他。
他填饱肚子的方式只有营养液,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我有一个认识的修理师,要不要让他来面试一下?”
吴叔忽然向蓝亭提。
蓝亭说:“好啊!不过得尽快,我现在情况特殊,随时都准备离开。”
持森捕捉到字眼,他放下刀叉:“你要,去哪儿?”
蓝亭苦恼:“我要去上城区,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这边的话暂时交给德叔搭理。”
“那你还,回来吗?”
持森问。
“看情况。”
蓝亭说:“大概率不会,我的时间很紧。一开始我打算去的地方就是上城区,但是上城区的通行证太难拿到,所以我才待在这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转机。”
持森听后没多大反应,在收拾完饭盒后,他平淡无波地告别:“谢谢,我先走了。”
持森走后,蓝亭问吴叔:“他状态是不是不对?”
吴叔没察觉反问:“有吗?”
持森习惯性地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他就不会对人和事有过大的期待。
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但他实在太累了。身体上的疲惫和痛苦尚且能够忍受,但心却置身于看不见光明的悬崖边。
持森发现后面有人在跟着他,回过头,是腿脚不便的蓝亭。
“你不要,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