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人这麽邀功,田言真大概只觉得这人一身反骨,但这话从乔喻口里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田言真只觉得老怀大慰。因为他信任 曾经的老师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甚至不会去考虑学籍问题。
如果考虑了,大概也是再吵一通。
老人家总是那样,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对胃口了,护起短来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具体到乔喻。。
打电话来张口就是「我孙子在燕北念书」,这本就是不打算讲道理的节奏了。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爷爷对孙子辈的情感付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全世界的父母在面对隔代亲这一难题时,都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对于田言真来说,显然没什麽不同。
起码乔喻的态度在老人家那边要比他的态度更要紧 。不对,是要紧 很多,因为他的想法根本无关痛痒。
「你做得很好。袁老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觉得你的居住环境糟糕了些,这的确是我的疏忽,不过这个问题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解决。应当 是你从法国回来之后的事了。」「额。。其实我觉得还好吧?」
「嗯,那是你觉得。你也不用操心这些,安心学习就好。如果生活或者学习中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到办公室去找我。」「放心吧,田导,我怎麽可能跟您见外?」
「嗯,不见外就好。你继续用功 。」
说完,田言真挂了电话,然后突然觉得一阵头大。
虽然乔喻这孩子的确很乖巧,但对面那位老先生这麽一直盯着,说起来还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这小子。。的确是太会哄人了,不得不说,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谋福利,这也是一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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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乔喻来说,今天这些都属于意外之喜。
学习嘛,充实的是自己,如果用高中老师的话说,学习是件对自己负责的事情,一个班四丶五十个学生,老师不可能把精力平等的分给每一个学生。学得好或者差,跟老师关系不大。
但在燕北大学,这种说法显然不成立了。
比如今天这种情况,乔喻都觉得他不是在为自己学了。
明明看书收成 的是自己,但让直接让田导跟对面的师爷爷,都抢着要给他送些福利。这大概是深怕他觉得学习过程中正反馈不够,所以不停福利加码吧?乔喻觉得他有必要在换了住宿环境之后,把「为华夏数学崛起而读书」挂在独属于自己的小自习室里。
这样不管是田导还是袁老来了,大概都会收成 满满的情绪价值。
乔喻并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好,事实上给对自己好的人创造情绪价值,本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属于有恩必报,这就好像华夏的老人退休之后,往往会选择不求物质回报的给儿女继续带孙辈,获得 的同样是情绪价值一样。毕竟除了情绪价值之外,乔喻现在也没其他回报的能提供给他这两位导师了。
不管是田言真还是袁老,大概都是不缺钱的,更不缺地位。。。
把这些放到一边,乔喻晚上参加了联合课题组的视频会议。这也是自从他加入到课题组之后最受重视的一次会议。
一直不太待见他的罗纳德教授,不但对他赞赏有加,还顺便在会议上把同样参与这次会议,但没有言权的两个学生颇为不含蓄的教训了一通,并告诉他们应当 向乔喻学习——要用脑子思考问题,而不是混日子。
对此乔喻不好说什麽。
但他觉得这个课题组他如果待久了,可能会成为几位教授带学生们的公敌。乔喻甚至觉得这次会议之后,几个人肯定会单独组个小群骂他。
毕竟如果他的导师这麽表扬别人的学生,然后埋汰自己,他一定会这麽干的。虽然并没有什麽用,但起码能让心里舒服些。弱者只有抱团的时候才有勇气吐槽强者。。。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小群的话,乔喻还很想加进去看看那些针对他的吐槽。毕竟作为一个俗人,他也能从中获取快乐。
其实真要较真起来,除了完美的爱情外,人类的社会关系中,几乎所有的正向情绪收成 ,大都源自于对比。也是乔喻的快乐之源。就好像乔喻做梦都想余伟能一脸不屑的对他说一句:「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如果能有那一天,说明他大概梦想成真了,他不但不会愤怒 ,甚至会高声附和:「对,我就是比你多了几个臭钱,关于这点,我非常高兴 。」看吧,俗人的快乐就是这麽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