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出身尊贵,更不该与我一个沽酒女扯上关系。”
崔泽衍看她一拒再拒,料想她同姑母一般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便也不再勉强。
只是每次他来,都会拉拉杂杂地同聂柔说一些京城里的见闻。
有的是他卖茶所见,有的是他安插在京中的探子送来的。
比如四皇子楚瑜登基为新皇,顾雨嘉入主中宫,太上皇移居别宫。
那美艳的钱太后,被人发现勾引二皇子楚琦,被新皇暗地里处死了,二皇子封亲王,思过三个月。
长公主养面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一个面首还蓄意染指新皇的妃嫔,长公主因此受牵连幽禁别宫思过,无诏不得出。
正二品的镇北将军贺成彦,在北地失去了踪迹,贺家全指望着贺夫人肚里的孩子,不料生出来却是个女儿。
从二品的征南将军周郁川,打了胜仗之后,被新皇封了超一品的永夜侯。
最新的消息是,永夜侯马上要娶妻了,妻子据说是北狄可汗的掌上明珠——蕊珠公主。
聂柔似是在听人说书一般,权当解闷儿了,还嗑起了瓜子。
听着听着,便到了阵痛生产的日子,吓得在她对面说书的崔泽衍急忙抱着她回寝房。
“崔公子,妇人生产不是这般急的,不会立刻生的……”
聂柔无奈道。
崔泽衍僵了僵,小心地把她放下来:“失礼了,我夫人便是突然生产去世的……”
“……”
丹桂正吩咐着稳婆和仆婢准备生产用的东西,闻言真是想揍他一顿,哪有在妇人生产之际说死字的。
京城中,周府已经变成了永夜侯的别院,周郁川如今住在陛下亲赐的府邸中,府邸华贵,地段极好,开门不远处便是御街。
覆着半块银色面具的男人,正负手立在阁楼上,眺望不远处的周宅。
不知为何,今日晨起便觉得有些心慌,许是仲夏到了,有些烦闷的缘故吧。
“主子,您的伤口该上药了。”
苍南端着药瓶和纱布道。
北地一役,贺成彦竟然在酣战之时给了他一刀,亏得他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一步,刀堪堪砍在前胸上,才不至于没了性命。
一枪挑翻贺成彦时,他也因为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彼时的他最想见的,竟然是那个把他抛弃了的薄情寡义的女人……
滚下马前还念叨着她怎么还不给他写家书……
如今过了这么些时日,伤口上已经开始掉痂,露出粉红色的新肉。
那时的情愫也被他用一贯的冷静沉稳压在心底,谁也看不出来。
“周大哥~”
一个娇俏的少女背着手从楼梯处走上来,“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啦?”
周郁川缓了脸色,将衣裳穿好道:“不是说入宫去了?怎的这般早回来了?”
“还不是那刻板的皇后娘娘,说什么叫我出嫁前好生学一学规矩礼仪……”
蕊珠蹙眉有些不满道,“要是我如传言那般嫁给你,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