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所有人都幸福。”
祁江对他说:“有人获利,有人失利。”
“那是因为有人前进的方向不同。以前我反对领袖,现在我觉得他做得真他妈对。”
他坐到地上,对祁江说:“我们已经没有出路了,被圈在这个小地方,最后能够做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内斗。因为我们要吃饭,要消费,要有这个有那个。总得有人享受,有人服务,有人从事生产。我们出卖劳动,把自己变成货物,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永远不能服务我们自身。”
“是什么困住我们,就是‘金钱’!金钱是个巨大的骗局,女士,钱就是骗子!它把所有东西数字化,把产品劳动所得从我们手上轻易换走,就像小孩往水面上丢石子。”
祁江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所以,你变成了流浪汉。”
“有没有一个物种能够脱离金钱而存在呢?你知道那些大街上跑的汽车吗?如果它们获得智慧会怎么样?”
“汽车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所以也不需要栖身之所。它们有油就可以跑起来。它们的社会只会有‘油’这一个商品——”
“那么,‘油’就会变成货币。”
祁江打断他,“我猜,你完全不需要汽车给我举例,你倒不如直接说‘机器人类’。”
“机器人类。”
疯子咀嚼这个词,“人类会变成钢铁,那样也好,那样也好。”
“不,机器人类只是机器,就跟汽车一样。”
就和汽车一样。
“汽车没有死亡,再怎么样,它们都会活着。”
疯子说,“领袖也想活着。”
“领袖肯定不想变成一辆被人开来开去的汽车。”
周邹说:“你觉得,能够被量产的机器人会做什么工作?它们只会比人类更低级,去做没有人愿意做的工作。因为它们不会感到劳累和痛苦。”
“但是领袖不会变成那样的机器。”
疯子朝他们哈哈大笑,“别忘了,他是领袖。”
是的,他是领袖,无论如何,他都是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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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他们的车子停在中学的车库里,那个地方就是车子的家。只有停在这里,露西的这辆漂亮的小轿车才不会被从天而降的鸟粪弄脏。
即便他们在借车的时候,露西已经表示过她不介意,但宝琪总觉得,如果他们还回去一辆脏了或者坏掉的车子,她一定会生气。
“这很正常,”
1号说,“如果同事把我的电脑借走又弄坏了的话,我不仅会生气,还会杀了他。”
“你杀过人吗?”
宝琪问。
1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换过很多种手臂,但是最终还是觉得其中一双最好。宝琪,你有过什么用得很久,但是很趁手的东西吗?”
“属于我自己的吗?”
宝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