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空无一人,她心微沉,也没换鞋,直奔二楼主卧而去。
卧室门紧闭,她抬手敲了敲,陈宜的声音传出,“进。”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却不敢压下去,心底隐隐害怕些什么。
踌躇片刻,提起一口气,推门而进。
卧室内,游衡和陈宜并肩坐在沙发上,游衡衣冠楚楚,面色红润,头发梳得一丝不茍,丝毫不见病意。
她迷惑,试探地叫了句,“爸?”
“嗯。”
游衡手一挥,“坐吧。”
她站在原地不动,“您不是病了吗?”
“没有。”
他回得坦然,不带一点欺骗她后的负罪感。
她原本的恐惧被气愤代替,一股发泄不出的压抑堆在心里。她尽量稳住情绪,“您叫我回来有事?”
游衡清清嗓子,“你既然不打算接手公司就结婚吧,禾川那孩子不错,我跟他爸也商量了,今年先订婚,培养培养感情,明年年初结婚。”
“结婚?”
她扯着嘴角,“您是打算让我去联姻?”
“这不是联姻。”
陈宜柔声劝道,“这是为你好,盛家知根知底,禾川这孩子也有能力,门当户对,对我们两家都好。”
她嗤笑了声,眼眶的泪顺势流出,似有万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沉到喘不上气,“您考虑过我根本不喜欢他吗?”
“你会喜欢他的。”
游衡声音冷厉,“他是个好孩子,你没接触而已!”
“我不想接触,我也不会接触,您越想让我跟他结婚,我越不会跟他结婚。”
游嘉颂紧紧握着拳,指尖将掌心扎得刺痛。
游衡猛地站起,“你说了不算。”
“那就试试好了。”
游嘉颂嘲弄地笑笑,将脸上泪水胡乱抹净,开门朝楼下走去。
游衡立即跟了出来,“这门你今天出不去了,等订了婚我自然放你出去。”
游嘉颂充耳不闻,径直继续下楼,走到客厅门口,她压下把手拉门,门仿佛被钉死,丝毫不动。
她视若无睹,继续用力拉,一下接一下,只觉肩膀扯的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流,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累,机械式地拉着,似乎势必要开门出去才行。
赵姨站在一旁,心里酸楚不已,伸手试图让她停止动作。
游衡大吼一声,“别管她!”
赵姨收回手,默默退回去。
“开门!开门!”
她哭喊着,积攒已久的委屈终于再这一刻尽数爆发,痛苦席卷全身,她从未如此崩溃过。
游衡瞥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