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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春见我一直听着电话却不说话,问我怎么了,我看了眼熟睡的小白,决定先不说,别人我不敢肯定,但万木春一定会跟我去,小白这里也离不了人,与其让他为难,不如先不说。
“没有什么,推销电话。我刚问了医生,他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过来陪护,我这段时间要出去见几个朋友,打听一些情况。”
他想了一下说好,嘱咐我小心行事,有需要随时联系他。
我离开医院,没回出租屋,直接叫了车去邮局。尉羌县只有一个邮局,在郊区,车开到一半,路过一家工厂,之后的路就变得很颠簸。
司机操着一口方言咒骂,我来这也有段时间了,和当地人频繁接触后,能听懂一些。他说这条路年年修,年年坏,责怪领导拿了钱不干正事,靠修公路谋私财等等。
我心想不应该啊,邮局在这条路上,那里的工作人员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领导,论起来,工程部和邮局是平级,难道他们不会闹吗?
邮局取物密室逃脱01
我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小伙子,坐好喽!”
司机说道。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下一秒巨大的颠簸快把我颠到车顶上,我连忙握住车门上方的把手。
“嘿嘿。”
司机贱兮兮地笑起来,“小伙子,后面这段路会很颠,你可要坐稳了!”
我握紧把手,这次不敢掉以轻心,在经历了如同过山车般的颠簸后,窗外的风景渐渐由工厂转变为白杨林,导航上提示已经到了目的地,但是连邮局的影子都没有。
司机还在继续往前开,我把手放在腰间,问:“还没到吗?”
他转过头一笑,又看回前方说:“地图上标得不准,到了这里我可比地图管用!”
我半信半疑,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真不像是会有邮局的地方。我悄悄把匕首拔出一截,眼睛瞥向后视镜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我迅速回头,眼前一黑,就拔出匕首挥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我忙想摘掉头套,又被人从后抱住,车应该是停下了,我问:“你们是谁?“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我继续挣扎,反手握着匕首向身后刺去。
终于在第二声惨叫后,其中一人说:“这小子劲儿真大。”
是一口标准的官话。
他没有松手,我还想再给他来几下,那人说:“别动,我们是刘老派来接应你的,你朋友也被请来了。”
闻言,我一愣神,他们趁机抢走我手中的匕首,两人一齐将我抱住用绳子捆绑起来。我动不了,但能感受到身边有人坐下。
车启动了,我试图听声辨位……
他大爷的,旁边那狗日的不停地发出各种动静,一会儿玩打火机,一会儿咳嗽,车外什么也没听见,光吸他娘的二手烟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停了,我被两人拽出来,推搡间似乎进了一个屋子,门在我身后关上,他们带我上了二楼。
脚步一停下,我便说:“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两人没有搭理我,一个站在我身边,另一个似乎离我有些距离,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俩走动起来,又一声关门声在我身后响起。
“喂!别走啊!”
我说,“连绳子都不舍得解?有这么抠门的吗!”
自然没人回答。
环境一安静下来,人就会想到很多。
自从出了生死场,我一直处于安逸状态,时间一长,警觉性和应变能力都变差了,刚刚那人声称是老头子派来的,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相信,他们捆绑的手法并不专业,我在车上时已经偷偷解开,但为了知道他们的目的,我竟然选择以身犯险。
这种种都不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这样的变化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
我摘下头套,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腌制酸菜的大坛子,左右一看,房间内的窗户都被铁条封死,微弱的光从铁条的缝隙透进来。
房间很大,天花板上有个上了锈的钩子,仔细看能发现钩子的弯处被磨得光亮,显然之前这里吊过东西。
地面是水泥的,四周墙面斑驳,甚至有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砖石结构,我走近缝隙那里,眯着眼往外看。
正对着的是个可能废旧的院子,我用“可能”
来形容,是因为那块空地的四周有石头砌成的围墙,围墙上“你敢寄,我敢邮”
这几个字黑得发亮,但院内空空荡荡,布满尘土,目测至少一年没有打扫过。
如今的联络方式五花八门,通过邮局邮寄不是最快,但却是最为安全的。
这里有国家级别的保密体系,除必要的检查,不会出现任何外泄的情况,可以说,邮局的工作人员级别等同某些保密部门。
所以族内大多的密件都是通过邮局寄出。
我最近一次去邮局是在三年前,在槐林邮局帮老头子寄了一份密件,他和工作人员提前沟通好信息,我只负责送过去,所以并不知道他寄的是什么,又是寄给谁。
这个时候,老族长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我开始秘密接手一些工作,其中就包括给密件盖戳。我的级别在当时还不能直接接触密件,只是替老族长保管部分密戳,老头子把密件交给老族长,族长审核后再交由我统一盖戳归档。
辩家村隶属于槐林,我作为村长,每月都要去槐林开会,接手族长工作后,送件的任务也自然而然交给了我,毕竟物价上涨,油费也不便宜,能省点差旅费就省点。
由于邮局自身工作的保密性,它们多建在郊区的工业区。我从会议中心开了三十多分钟的车到达槐林邮局,那是个四层小楼,白砖黑瓦,大门口有两个花坛,里面种了许多生机勃勃的小黄花,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办事处,但走到里面,冷气便立刻从四面八方袭来,紧紧地裹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