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一颗柔软的心是好事,但你又不是为了杀而杀,而是为了充饥而杀。这样都都下不了手,以后可怎么办?你的敌人可不会这么仁慈。
如此复杂的意思当然没法通过一个眼神表达出来,但史蒂夫似乎也知道这理由比较可笑。他没再作声了,盯着鱼,手腕动了一下。
可也就在这时,一旁的巴基站了起来,拿过史蒂夫手中的刀。
他大喝一声,刀同案板相撞,出沉闷的声响。
鱼头掉进一旁的水槽。
T啧了一声,“其实吧,我从一开始就更看好这个巴恩斯。”
系统不赞同,“你知道的T,坚定不移的正义跟悲悯有时比勇气跟力量更重要,因为只有那些人才能察觉苦难、理解苦难、正视苦难。”
小氪没管脑子里的那俩,只是赞许地用尾巴拍了拍巴基,然后指挥他刮鱼鳞、剔除内脏。
那时的它没有多想,但它后来才知道,杀鱼这个小插曲竟然准确如镜子般预示了两个孩子的命运——他们不同的性格注定他们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巴基永远先史蒂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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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后来制作的早餐鱼汤大受好评,甚至巴恩斯的母亲在回来后都称赞说那是足以摆上她教钢琴的那些有钱人家的餐桌。
当然,彼时的巴恩斯夫妇暂时还没现家里珍藏的伏特加少了那么一点。
之所以扯到酒是因为T说服了小氪往汤里加酒能够去腥,而小氪仅仅是将酒从柜子里翻出来就被巴基不嫌事大地加了进去。
在禁酒令还生效的这个美国哪怕是浑浊又淡如水的劣质啤酒都难得,更何况上好的伏特加。两个孩子一旦被现决定逃不了一顿打。
他们最后也挨打了。
这一切都得从巴恩斯夫人说起。
那天早上她没有在家做饭是因为她在清晨蹭进货商的牛车去了郊区,那里是农场,但再往西走十公里就是有钱人居住的郊区。巴恩斯夫人有三个住在那里的学生要学钢琴。
贫困还受歧视的移民们生活都很艰难,所以她教完课后又去那边收了一堆破衣服回来,都是有钱人家的下人需要补的衣服。
是啊,有钱人家里哪怕是下人的衣服都会交给其他人补。
等到巴恩斯夫人抱着衣服慢慢走回来,太阳早就落山。一家人饿得不行,巴恩斯的小妹妹瘪着嘴就要哭,于是两个男孩在厨艺得到好评后主动殷请再做一次晚饭。
然后,哟呵,他们暗戳戳往汤里倒酒的场景被刚回家的巴恩斯夫人抓个正着。
那个为了工作一天能走几十公里的坚毅女人出尖叫,“乔治,你的儿子往汤里倒你的伏特加!!!”
巴恩斯先生这时不听广播也不看报了,从沙上蹦起来就冲进厨房,提起巴基一通暴揍。
史蒂夫因为当时在外面切面包逃过一劫,不然凭借两家彼此的熟悉程度他也得挨揍。
小氪当时就隐身飘在空中。愧疚压垮了大猫的肩膀。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它转头就怪起了真正的罪魁祸。
T:“。。。。。。好好好,什么都是我的错。”
好在最后那加了酒的鱼汤的确好喝,所以巴基逃过了饭后可能出现的另一顿揍。
巴恩斯夫人为了感激送来鱼肉的罗杰斯家,让两个男孩送鱼汤回去。没想到,在尝了鱼汤后,罗杰斯夫人竟然让两个孩子再做一次鱼汤好第二天送去教会分享。
在罗杰斯夫人说出church这个词的时候,小氪又一次被提醒它回到了过去。
在现代,教会的影响力早已衰退,新一代人更多是被父母逼去的。尤其是在小氪的原生世界里,人跟豹的无所不能对于民众来说才是爱着世人的真神,甚至有不少人真的将他们当作信仰。但在193o,显然,不信不去的人才是极少数。
史蒂夫还有点不舍珍贵的鱼肉,不情不愿道:“妈妈,就剩这最后一条鱼了。”
罗杰斯夫人严肃道:“可是史蒂夫,比起我们能给的,我们家受到的恩惠远远更多。”
“你三岁快要病死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巴恩斯夫妇,是牧师妻子花光了家里的最后一分钱替你请来医生。自从你爸爸开始酗酒,每周末在教会的午餐就是我们一周最丰盛的一顿。从小到大就连你的学校也是教会提供的。”
她摸了摸史蒂夫的金,温柔又不失强硬地说道:“我的儿子必须懂得感恩与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