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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不会有行人因暴雨视线不清而掉落山崖。”
红鹤拍拍手说道。
回到舆厢中,白蕙兰已烧好一壶热茶,催促她尽快饮下,又将盖在自己腿上的软棉毯子递过来。
“等到了农家,找到避雨的地方我再换下这身衣裳。”
红鹤将脸上的水抹去,披上毯子,端起茶盏感叹道:“真希望此时就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偃月馄饨。”
“等明日到了县衙,我就亲手给鹤儿包上一碗。”
白蕙兰慈爱地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阵阵惊雷仿佛贴在牛舆的席棚顶上炸开,惊得苗儿浑身颤栗,她踡缩在舆板上,用手捂住耳朵。白蕙兰赶紧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将她安抚下来。众人又说了半响的话过后白蕙兰才疑虑地问:“鹤儿,那农户住处可是离得很远么?为何你的车夫去了甚久还没回来?”
“并不太远。阿娘不必担忧,想来是风雨过大,车夫走慢了一些。”
红鹤出言安慰道,一边掀开帘子,阴冷中一阵寒风夹带着雨粒袭拍在她的脸上,山林间浓雾色弥漫,挡住了原本就不多的天光,这雨势越发大了。一行人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只听见牛舆外有人说话,红鹤再将帘子掀开,一名穿蓑衣带雨帽的车夫站在窗外:“小娘子,赵内去了多时还没回来,天黑路滑,别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如让属下也前去寻他。”
赵内便是那车夫的名字。
红鹤点点头,说道:“劳烦了。”
“该不会是崴了脚。”
白蕙兰猜测道:“还好回程时你外祖母强行督促我们带了足够多的人手,否则遇到这样的天气,单靠县衙中几名衙役和婢女又如何护你我周全?不过随车的那几名车夫是白府家丁,从前都是军中兵将出身,身手强健,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白蕙兰出身武将世家,祖父白玉洲官拜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白家儿孙均在军中有官职,白府的下人自然不能等同于普通大户人家的家奴杂役。
不料半个时辰之后,那车夫竟神色仓皇地跑了回来。
“小娘子……那赵内他……他……死在农舍中。”
车夫在牛舆外说,他手中灯笼油纸已破碎,灯火熄灭,身上的蓑衣破烂,两处膝盖均有污泥,想来在路上不慎摔过跤。
白蕙兰的脸色唰地惨白,颤声问道:“是如何死的?”
车夫面露难色,说道:“赵内的死状诡异……属下,属下实在无法详细描述出来。想来是死于剑伤,因为他胸口正是插着一把铁剑。”
“那农舍中可有歹人?”
红鹤问道。
“农舍中无人。”
车夫回答:“只有赵内的尸首……与烛火纸钱。”
白蕙兰又轻轻惊呼一声。
红鹤沉吟片刻,即说:“你也是白家的家丁?”
“属下夏学启,白府侍卫长。”
那名车夫干练地说道,他已迅速从惊慌中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