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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柯将几文茶水钱放在桌案上,起身离去。外面雨势渐微,狂风已将沿途的一些树枝折断,城中各条主路上都一片狼藉。此刻巫柯的身心极度疲乏,却不想休息。今日就是那女尸信件所提到的庚寅日,若凶手说到做到,今晚新会县势必会再添一名冤魂。况且红鹤还在对方手里……
巫柯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他要尽快策马回到县衙找户房燕林,毛虎此刻不在,燕林大概是县衙内对城中新老旧事了如指掌的唯一人选。
“山神诅咒?”
燕山坐在豆油灯幽暗的光影里仔细回忆:“确有其事,不过当时我也尚且年幼,很多细节只听大人们提了个大概。”
他颤悠悠地站起身来:“我想那案卷就在县衙档案库中,巫大人且随我来吧。”
他提灯引巫柯走进昏暗的档案房。“你说那连环杀人案是发生在十八年前?”
燕林问道。
“是的。”
“那么应该在这排架子上。”
燕林走到房间深处的一排架子前,将油灯和脸都凑近了那些案卷按个查看,他的模样仿佛是在用鼻子嗅那些卷宗的气味。最后他才抽出一只厚厚的案卷,掸了掸案卷上的灰尘:“想必就是这个,山神诅咒案。”
“快给我看看。”
巫柯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
“巫大人可去我书案处坐下慢慢查阅,让我为你烧壶今年的峨眉白芽,燕林虽才华平庸只能掌管这沉闷的户房,也知查案需要人平心静气地思考。”
燕林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倒不为红鹤担心?”
巫柯看上去忧心忡忡。
燕林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自然是担忧的,不过人急又有何用?”
他捂住嘴微微咳了一声:“小娘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真是个怪人。”
巫柯摇摇头,接过案卷急步走回书案前,将油灯拨亮,凑了过去仔细翻看着。
“十八年前果真死了五人。”
巫柯翻阅着案卷:“死法和那茶肆的老者所说不差分毫。”
“一天一人?”
“是。”
巫柯眉头紧皱:“第一个是屠夫,第二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第三个是新会城外军营中一位将军——”
“第三第四名呢?”
燕林好奇地追问。
“除了那名溺亡的将军,其余均是平常人家的平民罢了,后面两位分别是酒铺小二和一名江湖游医。”
“能潜入军营作案的,绝不是寻常人。”
“连杀五人,令全城恐慌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但那将军并非死在军营中,而是恰逢放假自行出门死在了一处私宅妓院的井里,井前放着白烛与纸钱,妓院的杂役去打水烧饭时发现时已经泡了一天一夜,人都泡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