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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门,苏心韵问:“谁啊!”
解东洋躲在一边不出声,苏心韵从猫眼里看看没有人,就拉开门瞅了瞅。他从旁边出来,苏心韵又要关,他忙挤了进去。
“你太绝情了吧,把我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了!”
“我跟你说了要分手的!”
“你还是不相信我?给你看报告!”
他将诊断书递给她。
苏心韵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只见是陈紫然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处女-膜完好”
等字样。
“今天我逼着陈紫然做了体检,她可是哭得稀里哗啦,说我为了取信于你,不把她当人看!我就是不把她当人看,只有你才是我的天使!”
苏心韵把报告塞给他说:“为何逼着她做这个?”
“你不相信我啊,我俩从小就玩到大,我对她没感觉,就当妹妹一样!”
“东洋,我相信你,可是咱俩之间阻碍太多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负重难行。分手吧,求你了!”
解东洋单膝跪下了,打开盒子笑说:“咚咚咚咚!看看宝贝,我买了大大的钻戒给你求婚来了。我知道很仓促,不过我这周末在灯光广场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求婚仪式!”
苏心韵望着他,她真的想马上接过来。可是想想端木永逸,难道要他坐牢一辈子?她良心上不安,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我不能嫁给你,除非你把端木永逸救出来!”
她不想再掩饰了,直言不讳说道。
解东洋表情骤冷,依然跪在那里托着戒指。
“你是因为端木永逸才不嫁给我的?今天分手也是早就决定好的?”
他的语气无比悲凉。
苏心韵咽了下口水,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她点点头说:“是的,我去找孔筱淑了,她答应只要我和你分手就放了端木永逸。如果我不这么做,永逸明天就要起诉了,要判无期徒刑的。”
解东洋缓缓站起来,他说:“就算我跟你分了也不会娶孔筱淑啊,她怎么想的?何况你也不能为了救端木永逸牺牲咱俩的感情啊?我是无辜的啊!”
“那我不管,我不能让永逸毁了!他是为了我才打孔筱淑的,我怎么能看着他在铁窗里过完一生,何况他又是那么善良!”
“这不公平,不公平!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嫁给我的,你父母也同意了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是遇见你才浪子回头的,你怎能伤害一个放下屠刀的人?你不该为了你的白月光,拿咱俩的感情做交易,你太自私了!”
解东洋咆哮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选择的!我欠你的,拿命还给你,结婚是不可能了,从现在起正式分手!”
解东洋终于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他那强大的心脏终于遭到碾压。泪水从面颊上无声的流过,那高挺的鼻梁酸楚楚的,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屋里沉寂的像死光了士兵的战场。
他将戒指捏在手心里,狠狠地看着她,咬着牙说:“你真的在端木永逸和我之间,选择他?”
“是的,我选择他!”
“那你告诉我,我俩谁对你最重要?”
解东洋凝望着她,会读心术的他想要一个最后答案。如果她说的是违心话,他可以假装分手先救出端木永逸。如果她说的是真心话,他绝不能接受她至今还爱着那个奶狗一样的男孩。
苏心韵努力想了想,看着解东洋的眼睛,想到了他早上光着身子躺在酒店床上的样子。又想到端木永逸为了那两个八百米给老师下跪的往事,还有为了救她而错过去头等舱的机会。不管如何,他曾经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守护过她。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爸爸是杀猪的,是在学校后边胡同里卖猪肉的小贩。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的成绩好是因为他偷偷给她补课。在那个普遍歧视农村孩子的高中,苏心韵极力维持着可怜的自尊心。
高中三年的同班,一年的同桌,他都是她最好的知己。端木永逸用自己的零钱,帮她维持着各种人际关系。当别的女孩下了课去买糖块、饮料和明星期刊时,端木永逸也会偷偷买来塞她桌洞里。苏心韵会拿出来给别人分享,会从容不迫地和班里女孩交往,让她没有受到任何排斥。
她从进入那个高中,就知道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物质维持的。别人送你一包腰果脆时,你也要还别人一盒鸡蛋卷。可是她爸爸杀猪卖肉的生意并不总是好,有时候赚钱,有时候赔钱。而且她父母从来没有给孩子零花钱的意识,以至于她童年就没有买过什么玩具,总是遭到小朋友的排斥。这就像一个没有钱的成年人,不敢随意走入交际场一样,因为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光吃不还是没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到了更加社会化的那所高中,苏心韵几乎要绝望了,从宿舍到教室,几乎每个人都会分享自己买的零食。那种不吃别人的,也不和别人分享的,会被嘲笑不合群,更会被人嘲讽穷酸。端木永逸的出现,就是她那时的光。他的零花钱总有她的一份,让她有底气融入那个世俗的圈子。没有人瞧不起她,更没人敢欺凌她,拜高踩低是人的本性,人们只敢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第34章
想到这些,苏心韵觉得解东洋的好是可以还的,而端木永逸的呵护,是无以为报的。
“无论任何时候,端木永逸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苏心韵平静地说。解东洋被剜心蚀骨了,她的眼睛没有说谎,他的经验告诉她那是真心话。她终究还是败给了端木永逸,那个在他看来只会做家务的笨蛋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