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看着农社的数据,想了想,开口道:“权哥儿,现今朝廷又加征了剿饷,如今百姓的生活比以往还要艰难许多,我估计不出今年,咱们农社便会扩展到都昌的所有乡村。”
王德的年龄比章权大,但是这两年他也不敢再称呼章权的字,而是随着同袍社的其他人将章权称为权哥儿。
“剿饷!”
章权嘴里默默念叨着,心里盘算起来。
这剿饷是崇祯十年由杨嗣昌上奏加征的,本来是以一年为期,每亩加征六合,每石折银八钱,每年得银三百多万两。
为此,崇祯还哭诉着说什么暂累吾民一年,此话一处,剿饷一年后不但没停,还在几年后又加征了练饷,百姓的负担愈沉重。
尤其是佃户,朝廷增加了剿饷之后,许多大户都将剿饷转嫁给了租种自己土地的佃户,也因此许多佃户都对剿饷和大户恨到了极致。
苏护这时也插话道:“不错,权哥儿,我估计今年之内,农社必然扩展至整个都昌,再两年左右,农社也必然能扩展至整个南康府。
如今我农社百姓可无不让人羡慕,不单是都昌,还有建昌,安义的许多乡村已经有不少百姓都想着要加入农社之中,要不是咱们同袍社的人手不够,这些地方早就有了农社。”
“人手不够!”
章权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他也有些心急。这两年的时间,同袍社的展堪称迅,但如今加入同袍社的士子也仅仅不过五十多人,还有一百多处在考察期。
这些考察期的士子,主要任务是学习新关学,并不能参与农社的扩张之中。
章权对加入同袍社的士子要求很高,虽说不论功名,但对人品能力却是格外看重,一直都是严进宽出的标准。
“过段时间我在吸纳一些士子加入同袍社。”
章权想了想,承诺道。
“如此最好”
苏护喜道。
他主要负责的便是农社的一摊事务,人手不够对他的影响最大。
“还有一事”
苏护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如今加入咱们农社的都是些佃户,有许多村子的自耕农也想着加入农社,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农社现在还是以佃户为主,毕竟吸纳佃户,农社要做的事无非就是压着大户们降低租子,而自耕农需要承担的是朝廷的赋税,这可不是现在的同袍社和农社所能改变的了的。
“同意,干嘛不同意!”
章权回答的很是干脆。
“加入农社的自耕农,由农社帮助清查所需缴纳的赋税,若有大户行飞洒等事,一律由农社出面解决。”
章权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对着苏护继续道:“还需清查自耕农实际所种田亩,若缴纳赋税与实际田亩不相匹配,由同袍社士子向官府反应,申请更改官府的鱼鳞册。”
其实朝廷的赋税,包括加征的剿饷,在纸面上是行得通的,剿饷每亩加征不过一斤多粮食。
但是在实际执行中,或因大户飞洒,或是官府鱼鳞册与实际不符等原因,导致自耕农承担的赋税远高于朝廷所定下的数额。
章权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想办法让自耕农据实缴税。
“所有自耕农,据实缴税,若有不实之处,由同袍社和农社共同出面,将所遇问题解决!”
章权对着苏护交代着,将自耕农也纳入了农社的体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