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就非得种他们的地不成?”
有年轻佃户扔了锄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然大哭起来。
“咱们村闺女嫁不出去,我们也取不上媳妇,这日子我过不下了!”
佃户中的老人沉默着,没人说话,只有几位年轻人捶胸顿足,悲愤不已。
章权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刚才的事他都看到了,但他有些不明白那和尚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丈,我是南康府的士子,我想问问,刚才那和尚为何要给你们说那些话?”
章权问的直白,他找的是最年长的一位老者,可这老人听到章权的问题后却猛地脸色一变。
“我不知道!”
老人直接起身,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都别在这呆着了,回家!”
没等章权继续开口,老人就直接驱赶着其他人回家去。
年老的纷纷起身,他们的年龄稍大,生性谨慎,平日里也不愿多事,更不会跟一个陌生人谈论自己的屈辱。
但是这番举动去激怒了人群里的年轻人。
有一位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直接怒喝道:“回什么家?咱们哪还有家?都快被那和尚嚯嚯的断子绝孙了,还回什么家?”
紧接着,又有一位年轻人站出来大声喊道:“你们怕羞人,我却不怕,这种丑事被外人知道也好,刚好也让别人看看咱们村是有多窝囊。”
老人们根本拉不住,这些年轻人今日算是彻底被和尚的这番话激怒了,他们平日还能忍下去,可今日却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这些年轻人更像是将章权当成了宣泄口,他们不管不顾的将事情尽数抖落出来。
老人们无力的蹲坐在地上,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脑袋,他们也窝囊,也屈辱,但他们更想保住一家人的饭碗,能让一家人将就着吃上一碗饱饭。
听着年轻佃户的叙述,章权脸色铁青,拳头也攥的紧紧地,他只觉得胸腔之间一股怒火喷涌而出。
“秃贼,安敢如此”
章权大喝一声,游学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积压了太多的戾气,如今在听到这些人说的事情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些人都是佃户,租种的是寺里的田产,租子高些,借贷的利率高些,这些自不必说,章权一路上见过太多这种事了。
可这些秃贼做的事远不止于此,章权听到的那句,有闺女的水浇地,有好媳妇的种好地,有烂媳妇的种烂地,没有女人的开荒地,这些便是那和尚的罪证。
清规戒律被这和尚当成了摆设,色戒被他破了个干干净净。
怪不得,怪不得这里的闺女嫁不出去,这里的年轻人娶不上女子。
该杀,该杀!
章权满脑子都是杀字,眼睛更是变得通红。
“那庙在哪?”
年轻人咽了咽口水,给章权指了指方向。
章权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大踏步离去,他要替这些佃户讨个公道出来,他也要让那和尚知道,什么叫怒目金刚!
年轻人看着离去的章权,有一人忽然小声的喃喃自语道:“不会是去找那和尚的麻烦吧?”
所有年轻人的眼神顿时一亮,有人迫不及待的提议道。“咱们跟过去帮忙吧!”
可还没等这些年轻人有动作,就被老人死死的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