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很听话,很乖地陪在她身边,此次出行也坚持同来,一路学着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阿貍端着一个碗,走进门来把碗放在桌上,搭上一副干净的木筷子,故作严肃:“姐,吃饭!”
素白瓷碗里是一份雪白的面,清澈的汤汁里漂着翠绿的青菜,边沿卧着一个荷包蛋。
阿貍坐下,端着脸,看着她端起碗小口吸汤,半是高兴,半是嗔怪:“总是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我刚看了,御膳房准备的菜姐姐都没怎么动,肯定吃不惯,干脆自己去小厨房做了份,觉得怎么样?”
裴萝嘴上着实没空,眯起眼表示满意。
阿貍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子:“也没有什么,粗茶淡饭。”
裴萝倒觉得这粗茶淡饭比之山珍亦不逊色。汤鲜味美,她才察觉到自己腹中饥饿更甚,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完面,把碗推到一边,阿貍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
“这毒不好解,姐姐可有把握?”
听出来话里有话,她思忖后才道:“怎么,不喜欢这里?”
阿貍摇头,却表情凝重,眉头打结。
裴萝故意不回答,“嗯”
了老半天,才道:“待皇后情况稳定下来,到时候咱们就走,去清静峰看看云海,之后回谷去,如果你不想,这辈子都不回这玄雀城,可好?”
“好!”
阿貍孩子心性,马上高兴起来,端着碗出去了。
点起熏香,屋子里水沉香气幽幽蔓延开来,与月华交相辉映,铺成一地清雪。
作为医者,不施粉不染异味,是本则,裴萝却偏偏爱熏一味香。
普通的水沉罢了。
熏香渐渐燃尽。
宫墙之外,齐王府,一人正对花月独酌。
白山茶正盛,一树花在夜色中开成缥缈薄雾,一弯月细如丝线,勾着眼睛,怎么也舍不得挪开片刻,总觉得多看几眼,它就会从天上下来,跌入怀中。
于是看的越发多情。
风呼地起了,才发现,只有杯中残酒。
少年侍卫落地,抬手抱拳:“王爷,查到了。”
孽缘
杯中酒映出一道月影,裴云庭微呷了一口。
“说。”
“那姑娘姓……”
庆林略有犹豫,观察着自家王爷的表情,顿了一下才小心道,“裴。”
她姓裴。
裴云庭动作有一瞬停滞,随即他缓缓放下酒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