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好似想到什么的大声说“今天也是,凭什么皇后就喝你喂的药,就是不肯给我半分的关注,我,我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我的难受就比她少吗?”
新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竟不知,这些年,你是这样过来的。”
“不准,我不准你同情我。我,可是容昭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这么大的东宫,只我一个人住,你算的了什么。”
王氏伤心过度,已经有些疯癫之状了,新月看了以后,也是心如刀绞。
“我并不是同情你,没错,容昭只有你一个女人,后世,他会是一个专情且颇有功绩的太子,而你会是一个得他爱重一生,贤德的太子妃,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配得到。”
说着,新月流下泪,这样的王氏,她真的是十分同情了。
“可这些,是你要,都不屑要的。”
说着,王氏好似恢复了一些清醒的大哭。
新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王氏怕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她说出了一些她并不想说出口的话“幼时,太子哥哥对我很好,那样尊贵的一个少年,只对我一个人好,我或许也是心动过的。只是,十三岁那年,我偷听到了国师对我的判命词,他说,如果有人娶了我,那个人就会成为最伟大的君王。昭哥哥也在场,他很兴奋,那种兴奋,不是真心娶我,而感到的高兴,更多的是野心,是天命佑护的疯癫。我害怕极了,我从那刻以后,就觉得,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是为了我那狗屁判词,他为了做那统一四国的君王。所以,我拒绝了,还掉进了宫里的池子,虞鹤又改了判词,说我少了一魂一魄,恐怕就没有什么效用了。于是你看,我拒绝,他娶了你。我嫁给容旭,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我因为头受了伤,国师又说,我那一魂一魄回到了我的身上,他就又来了精神。”
王氏听了以后,笑了,是嘲笑,那种很痛快的嘲笑“如果容昭知道你就是这么想他的,他就是死了也得跳起来。他,怎么可能是看重天命的人,他那么爱你,为了保住你的名节,不叫梁国人辱没你,他亲自上了战场,丢了性命。新月,徐新月,他才二十五岁,他还没有做父亲,他就这么死了,最后因为你死了啊。”
是啊,是为了,自己。新月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她再也不无法在这房间里待上片刻,于是转身欲走,却被王氏一把拉住“想走?妹妹,我陪你,我们一起走。”
说着,王氏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匕,那匕尖卷翘,一看就一把刚刚打造完成,十分锋利的武器。
“你要干什么?”
王氏本是没什么力气的,但不知此时从哪里来的劲,把新月牢牢地抓住,新月一时还挣脱不过,只能站在圆桌后,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我想通了,我们就一起,去下面找容昭吧。他看到你一定很高兴,觉得我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你带给了他。”
说着,王氏抬手,就要把匕往新月身上刺。
新月牵动了右胸口的伤处,整个人的力气迅消失,只得拽着自己的胳膊向外跑,王氏见一刺不中,就把新月的手按在了圆桌上,用全身的力气压着,没想到这样更容易让新月滑脱身子,新月抽回了手,就往外跑。
刚刚跑到门口,就被王氏抓住了头,新月这时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她一拽,躲闪不及摔倒在了地上,新月看着明晃晃的刀尖,闭上了眼睛,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去陪他。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刺身而来,而是一声匕掉在地上的声音。新月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男子的靴子,向上看,是一声素衣的容映,正抓着王氏的手,而他垂下来的那只手流下了血来,他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掉在一边的匕上,果然也沾了血迹。
容映一把推来了疯的王氏,淡然的问“不知新月表妹做了什么激怒皇嫂的事情,让皇嫂要对她拔刀相向?”
新月脱力,想起身,起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于是干脆就坐在地上,对容映说“别管她了,她疯了。”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颦儿也一阵小跑的进来,此时两个人的动静也惊动了周边的侍从们,他们都围了过来。
新月在颦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氏的房间。
“谁都不准走,来人…来人…”
“本王看谁敢…”
容映话还没说完,新月转过头来,看向王氏“媛儿姐姐,我是真同情你,你这一生都没能得到夫君的爱,如今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真是,太为你惋惜了,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妹妹我一定,会帮衬着的。”
说着,新月抬步就向外走,有了容映那句“本王看谁敢”
,果然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颦儿为她找来了轿子,新月摇摇头“这时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太后。”
“姑娘,您还好吧?”
颦儿看新月脸上苍白,估计是吓得和身上的伤双重的原因。
新月摇摇头“我还好,我们走吧”
说着,主仆二人一起往宫门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新月是感觉到容映在跟着自己,但是他没有说话,自己自然也不会跟他搭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最后马上要出贞定门了,新月顿住了脚步,转头对与自己一米开外容映说“你的手,不处理一下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