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回到金明池吗。”
李尚武点头:“是。”
“这个时辰,臣子都该出宫了。”
苏眠雪望着远处的金明池,放河灯的只剩寥寥几人。
李尚武找不着路,边上没有宫女太监,才能任由两人在此“私会”
。
“盈儿,你先回去吧,让豆蔻在城门等我。”
苏眠雪揉了把苏盈的长发。
苏盈这是了然她要出宫的事,而谢长曦那边需要她知会一声。
“好,阿姐稍等片刻。”
苏盈将手里的袖炉给她,“你和大牛哥头发都湿了,这东西拿着路上暖手吧。”
她这一提,两人刚刚那些荒唐事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苏盈说:“我转过身了,没看。”
听得一清二楚。
也够无地自容了。
谢长曦那边好说话,苏眠雪衣着华贵,宫人虽不认识她,但见了也只当是那家千金迷路,现在需到城门与家人汇合。
他二人都非是在富贵中长大,城门即将落锁,宫人脚速快,跟在后边走了大半的路也不吃力,正巧赶着最后一刻到了宫门。
豆蔻已经备好马车,马车不是来时的那顶,没有挂旗帜,青灰色的盖子普通不易引人注意。
他们相继上了马车,苏眠雪对豆蔻说:“去太平坊,路上再买些青菜鸡蛋和挂面。”
豆蔻按照吩咐行事,宫宴上的菜并吃不饱,为了礼仪周全避免交谈时发生意外,不会贪多而吃饱肚子,所以一般都会回家再吃一些。
她带着李尚武回公主府太过招摇,哪怕她选了这个人,成亲前都不能由着胡来。
李尚武想和她多待片刻,但碍于礼教,等到太平坊这一段路说:“你将我放在太平路上吧,我走会就到了住处。”
“前边就是我住得地方,这个时辰坊街里的邻居都该睡下了。”
苏眠雪说,“宴上没吃多少东西,进去先吃碗面吧。”
李尚武迟疑了会:“你怎知我宴上没吃东西。”
“猜得。”
宴上人来人往,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更多得是垫一垫,后面金明池放花灯不免要打交道,况且他们第一次参加难免放不开。
她便只多吃了两块樱桃肉和银鱼蛋羹。
现在捂着肚子只觉它在叫唤,若不吃点东西,今晚指定睡不好。
太平坊的院子她之前花了银子一次付清,现在虽不住这,但归根是她名下的东西,每隔段日子都有人定期打理,现在也能直接住进去。
厨房的灶头太久没生火,苏眠雪指了苏盈从前住得屋子让豆蔻暂且歇下。
近些日下雪,堆积的木材没有存放好,拿在手里有些沉甸甸的,她试了几次都点不燃。
边上没有其他木材,一时焦急起来,又连着点了好几次,每次火折子触上木头,冒出长长的一条烟,没两下又灭了。
李尚武走进来,将洗干净的青菜和番茄放在桌上,拿过她手里的木头,丢在一边说:“长安的冬天太过潮湿,从前家中漏过雨,将我爹准备了半年的柴火都淋湿了大半。”
他这一说,苏眠雪脑海中是有这么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