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儒垂着头在宋酌前做小称是,罗县令帮不了他的忙。他对这道鸡放了十二分心,结果输给了苏眠雪。
全都帮着她,自个不好发作,耐下性子,怪自己运气不好,若是再做到桂花糖藕,今天赢得是否就是他了。
“县令大人,这菜您吃得怎样,宴席还未结束,您好酒好菜接着吃。草民和苏老板是互相切磋,桂花糖藕是镇上所喜的菜之一,刚刚那份还有许多都没尝到,草民已经吩咐后厨的厨子,准备新的桂花糖藕!”
赵儒尽显风度,挽留些许面子。
宋酌道:“大人,衙内还堆积着政务,一来二去耽搁不少时间,刚刚外边还亮堂着,谈论了会两位东家的菜品,天都黑了大半,再晚些,就怕回去的路黑不好走。”
从宴席、争论再到后厨比试,他两人的时间最是久,前头几人早早端上去,原本打算等着一块比试,结果等着等着,自己的菜都凉了大半,等人出来,早就凉透了。
都不是一个地方的,赢了输了都碍不到自己的生意,一了百了,往后一放看戏去了。
“的确耽搁了不少时间,走吧。”
罗县令带着人离开。
身影消在门前,赵儒依旧陪着笑,已是秋日,桌上了菜早就凝了油脂。
苏眠雪记挂着自己的木头,带着裴攸溜到一楼,丢掉海棠醉月上的果子和猪肠,木头塞兜里,一边一个,走到门口给苏盈、高胜、琳娘和高学林。
一个两个,在外面排队,等苏眠雪和裴攸带出去,在回到自己酒楼里。
一共八个木头,木雕精致,和她之前的粗糙木头相比,值了!
一轮银月化于水中,万家灯火倒映在淮河上。
苏眠雪离开的早,听昨天夜里的人说起,津味楼一直到后半夜才歇下,昨天到的人,今早再看都是一眼圈的乌黑。
裴攸给她的银子还有三百余两,她一时还不上一百五十两银,和裴攸协商后,一致用在欲满楼上。
欲满楼暂时不用扩张,她心里打算先赚够了盘缠,再有多得到长安,能够买下一间铺子的银子。
两边物价不一样,平头百姓一年能有二十两银子属实不错。
这家酒楼租用了一年的银子,到明年四月,只怕还不够盘缠,就是银子够了,她也该考虑留在她手底下的人,不可能一伙人都赶着去长安,都是长于景乡镇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了断。
她将银子一半存入钱庄,每月生点铜钱,一边积攒一边等候宋酌。
苏时章留下的食谱,可以证明他从前是在长安,或许苏来斋是她去长安后,找到苏时章的线索。
十月底,徐州来了两位卖糖的商贩。
糖类价格高,他们手里拿到的颜色会偏黄一些,而罗府用得糖,会更白些,通过精炼提取的,价格也更贵。
琳娘走过来,指着外边的两个卖糖的商贩:“东家,徐州来的两位糖贩,卖得价格要比我们镇上的便宜,一百钱一斤,我们店里的白糖也用得差不多了,用不用再买一些。”
徐州来得白糖商,白糖的价格比盐贵,盐是必须用品,一斤二三十钱的价格,而白糖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产量低生产力大,受官府把控。
酒楼一月下来要不少盐、糖及其他调料,都是必须备好的用品,一些客喜欢甜食,白糖冰糖还有蜂蜜都缺不得。
要是快没了,就要及时补上,若是出现供应不上,人忙起来,就会都乱了套。
“买,我去问问,若是我们多买些,能否给我们少些钱。”
他在津味做了一道桂花糖藕后,不少人指名了要她做得这道菜。
苏眠雪在店里又是东家,又是庖丁,在后厨待了半天,染了一身油烟味,拿帕子擦过手,带着人立马跑下去。
白糖商的盐成色要比她现在所用的成色好,白花花的糖都是真金白银才能得到,酒楼不用太好的白糖。
苏眠雪拿铲子挖起一小勺,拿过商贩给得袋子,“徐州来的糖就是要比我们这的好,看得都要更白些。”
商贩说:“是啊,我们徐州盛产甘蔗,拿到这来的都是好的一匹糖,价格也不拿贵的搪塞你们,贵的是从徐州到淮州的盘缠。”
苏眠雪连着装了两个袋子,递过去称重后,一共五斤,五百来文钱。
她接过去,递给边上的琳娘,又拿两个袋子连称两袋,一共十斤白糖,一两银子。
她买得不多,两个商贩吐着烟圈,笑嘻嘻道:“姑娘,刚刚有个来我这买了五十斤白糖,方才送了点糖,还有好多二十斤的。我们一共就带了五百斤来,若是每个人都买点送些,还赚不赚钱啦!”
“一路小心呵护,就怕一个不慎进水潮湿不能卖了,好几个夜晚都没睡好。卖完了就要回家啦,赶在下雪前回到徐州,赚银子过个好年!”
板车上的糖所剩不多,商贩又说:“就这一小筐了,卖完就走了。”
五百斤白糖,全部卖完除去路费足以过个好年,还有接下来一年的开销,而商贩赚得也是丰收的钱。
苏眠雪收下白糖,和商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等有其他人来后便离开。
回到后厨,安置好白糖,盯着这些糖看得入神。
为何淮州不能种甘蔗,虽然会有水土差异,但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总能种出甘蔗,第一批不行,那就第二批第三批。
她想得轻巧,看着边上的泥土地,拍了下脑袋,甘蔗提炼出来的是红糖,红糖混了黄泥,黄泥吸附糖汁里的杂质和色素,才会有现在的白糖。
颜色不是纯正的白,里头会有黄泥沙掺在里头,但对苏眠雪来说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