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点点下今天起由她负责这话,将前面裴钰、阿福、阿财干得蠢事撇开。
“忘了我吩咐给你们的话了。”
苏眠雪拿余光瞥了眼呆在原地的三人。
两个去寻厨子,一个收拾残局,苏眠雪握着妇人的手亲热,冲她歪头甜甜笑着:“姨姨想吃些什么,我看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亲切,和我阿娘一样。”
妇人被夸得不好意思,虽然没明面夸她,但被一个长相清秀周正的姑娘说和她阿娘一样,这是多好的人才能教出这么乖的女儿。
“你这孩子,怎么能乱认娘亲呢,我家那姑娘有你一半可爱就好了。”
苏眠雪笑得更甜,声音温润如水,字正腔圆,听了叫人止不住的浮下躁乱,只为听听姑娘不稍半分做作的漂亮话。
“姨姨您吃中饭了吗?”
她问。
妇人眉开眼笑,将她手牢牢握住,动作轻缓:“还没呢,你这姑娘生得漂漂亮亮的,又这么乖巧,是不是盘下了这家店当了新的东家?什么时候开业,我把我们坊间的都叫来给你捧场。”
苏眠雪红了脸,将小女孩家被人夸奖后的不好意思做尽:“姨姨还没尝过我的手艺,我先给您做碗面来垫肚子,你尝了味道才能知根知底,好给其他人推荐,我是怕自个厨艺不佳,还白给姨姨惹来笑话。不用银子的。”
说罢,她抽回手,嘴角恰到好处的勾起,步态平稳进了后厨。
随便翻了一下,里面有坛酸菜和瘦肉,面条在柜子里,全都拿出来放在边上。
大厨正坐在藤椅上晃荡,看见苏眠雪不大满意,看了好一会,问道:“你是从哪来的。”
大厨没什么本事,全靠大当家吃不着味,只用拿语言编造些,裴钰信了剩下的阿福、阿财就是吃不惯味,也没有一句异议。
“我是这里的二当家。”
瘦肉切丝,加酱油、玉米淀粉、胡椒粉和盐抓匀腌制,捞出酸菜切丝,拍了几颗大蒜。她等了一会,莫约一刻钟的时间,肉丝入味,锅里倒油,油热后加肉丝和大蒜。
大厨看得一愣又一愣,什么当家,二当家。
“我们东家呢。”
“去招厨子啦。”
苏眠雪热火朝天,肉丝变色放酸菜翻炒,加水和白糖盖上盖子。跑到窗户边上透气。
从镇上到长安,第一次下火是中午馄饨,做得随意,放进去捞一下滚沸再加水,这会儿菜的热气直往上蹿。
四月初从镇上出发,现在正是五月中旬,锅里的水“咕噜咕噜”
冒泡,打开锅,酸菜独有的味直扑鼻尖。
大厨到她边上,盯着一锅面直泛光,指着面说:“这些是给我的吗,刚刚你煮馄饨就没给我。”
苏眠雪叉着腰,单手从怀里拿出帕子拭去鬓角的汗珠,冷冷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外边的客人。”
面条熟了,酸菜汤逐而浓稠,夹在一个大口的海碗里,面条过汤汁,用筷子搅和搅和,确保每根面条都能都能收满汤汁,吃在嘴里入味。
面条放在漆盘上,她对接下来已有打算,只经营这家酒楼,做菜的活都交给其他厨子干。
至于这位十两大厨,太亏了,做得饭菜并不合味,平常人皆难以入口,拿这么高的工钱,能辞退就辞退。
不过把这项选择踢给裴钰,让他来选这位厨子的去留。
酸菜肉丝面上桌,热气腾腾的酸菜味扑面而来,口中不住分泌唾液,下意识地吞咽,直勾勾地引诱快些将它吃完。
妇人出门一趟还未吃饭,这会儿饥肠辘辘,看见面条上来眼睛放光,拿起筷子把上面的面条翻下去,下面浸满了汤汁的上来,夹起吹吹热气,一口下腹酸爽开胃。
“呼呼——”
妇人张开嘴,被烫得舍不得吐出嘴里的面,热气出去,嚼着劲道的面条,忍不住夸赞,“这味道真好,汤汁都收在面里和肉里,又烫又酸又开胃,得劲!”
苏眠雪坐在她对面托腮看着,太阳透过窗字照在身上暖乎,下午的时间发困,妇人放下筷子,吃得红光满面,两边被热出了晕红,妆容不带半分凌乱。
妇人拿出盒珍珠粉,抿着唇笑得温暖,一丝狡黠落过,将盒子塞她手里,“你拿着,你请我吃面,我送你涂粉。你家店什么时候开业,我把那些人都叫来。”
“明天,就在明天。”
苏眠雪说。
珍珠粉是用一个玉石匣子装得,打开盖子,珍珠粉颜色雪白,细粉上有淡淡的光,苏眠雪左右转着,在阳光下有不同的颜色。
妇人道:“我家姑娘喜欢用这些,你们年纪相仿,不过那孩子已经定下亲事,再过几个月就好事将成。到时候你来见见她,你们定有话可聊。”
两个姑娘年纪相差不多,苏眠雪说她像她阿娘,心底那关爱愈发藏不住。
多可爱能干的姑娘,巧巧这心灵手巧的,做得一顿好菜,难怪把那三土匪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下每次路过这条街都不用担心被抓进来,没个四五两银还去不了灾。
真当人人是出门捡银子,一捡就是一两银,她不买个大宅子找一堆丫鬟伺候她,当她傻呢!
“明儿,就明儿我把我们家姑娘带来,你闲下来可以和她聊聊天,她会刺绣,绣出来的东西可好看了,你会不会刺绣啊,要是不会,你们还能互相学习呢。”
妇人和蔼近人,拉着手越说越多。
苏眠雪尽职扮演一个听客,等到阿福和阿财领着人回来。
天色已晚,妇人止住话头,看见三人瞬间冷脸,苏眠雪送她到门外,语重心长祝福道:“那三个不是善类,遇了事就来找我,你要小心些,知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