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帘,他问我:“换成什么?”
我顿了顿,本想说“不能换成女朋友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够含蓄,只好说:“不能换成义妹么?就说是结拜来的妹妹,你看我孤苦无依于是可怜我。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孤苦无依。”
义妹是古往今来仅次于师妹最容易和兄长生奸情的“妹妹”
,师然没有师父,我自然不会是师妹,既然如此,义妹也是一样的。
师然应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说:“睡吧。”
我就睡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是我的假想情敌。在回廊层层帷幔围绕的最深处,她身着一袭红衣,缓缓而矜持的走向对面的男人。
我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我感觉那就是师然。
我想,要是她再这么走下去,一定会走进师然的怀里,这很不好,非常不好。
接着我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马车正停靠在路边,掀开帘子一看,师然正靠坐在车上浅睡。
我说:“师然,这是哪儿?”
他依然闭着眼:“路还长着,你再睡会儿。”
我瞅着他披散在肩头的,看着他眼底的阴影,心道,其实他也是彻夜未眠啊。然后我凑过去,从后面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感到他身躯一震。
我说:“那你靠着我睡会儿吧。”
其实是我靠着他睡会儿。
他“嗯”
了一声,头微微向我倾斜,我们便靠在了一起。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刚靠在了一次,我便又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依旧是那个女人,背对着我走向面对着她的那个男人,我也依然看不清男人的脸,却感觉那就是师然。
有所不同的是,这回我不禁感觉那是师然,还感觉那女人就是我,所以我没有阻止她走过去,却要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抱在一起。
但这个梦又被打断了,惊醒我的是马儿的叫声,它在催促我们。
师然跳下车,上前搂着马脖子安抚了几句,我坐在车上嫉妒得看着。
然后他回头对我笑笑,说:“咱们上路吧?”
我点点头,坐回车里,听着马车吱吱呀呀的继续前行,竟有了哼小调的心情。我横唱了一启城的民间小调,一边哼着一边想到了合欢。这个调是她教我的,她说每当哼起它,就会想到家乡。
我当时问她:“家乡不就在咱们脚下么,用得着想起么。”
她说:“咱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现在事先联系,以免到时候忘了词儿再跑回来问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