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练了多久?”
燕洄捧着脸,认真地问道。
陈崖落咳了一声,“我们学的都是杀人技,这种都是华而不实的招式。”
“你们有那种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毒药吗?人服用之后能走得体面些没有痛苦的。”
燕洄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陈崖落摇了摇头,“毒药伤及五脏六腑,会很痛。”
燕洄有些失望,瘫坐在椅中不住叹气。
陈崖落性子沉闷,坐在她对面一语不发。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故对视良久。
久到燕洄坐得后背酸痛,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什么?”
陈崖落不解反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杀了我报仇。”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无望地等下去。
到底如何,能不能给一个干脆。
自两人进屋后,陈崖落就反手闭锁了房门。
整间屋子规整干净,就连武器架上陈列的诸多刀枪剑戟,都被人擦得雪亮。
平静的水面下,显然蛰伏隐忍着凶兽,随时会破体而出,杀欲外露。
燕洄放眼扫过那方偌大的窗口,二层高度,底下便是毫无缓冲的石砖,别说她一跃下去会跌断腿,就算她起了逃避的意图,都会被陈崖落瞬间察觉。
自她发出那声问询后,陈崖落周身气场陡然一变,沉默而森冷地望着窗外,幽黑眸底倒映着方□□邸。
燕洄看出陈崖落的犹豫不决,她的生死亦在对方一念之间。
她缓步走到水盆前,用清水洗去面上污泥。
姣好莹润的面容重新显露,鬓角发丝濡湿,紧贴脸侧,双腮滑下水珠,增添柔弱之态。
两人一同站在窗前,劲风吹拂衣摆猎猎,陈崖落看向她,眸光暗沉。
她畏惧地垂了眼睫,十指尖尖探出衣袖,颤抖着扶住了他的手腕,没遭到抗拒,她牵引着对方,让他将手覆在自己的颈间。
掌中脖颈纤细而柔美,如脆弱精致的瓷器,抵不过他轻轻一拗的力道。
顿了顿,她启唇,没有逃避,亦没有推卸,坦然道:“当年青云崖之役,你落入流兵手中,形势危急,而我粗心大意,不仅没能救你,反而酿成大祸。”
“我当时不知你长相,只靠猜测带出一名幼童,脱离战场时,我松了一口气,只当完好无虞地将你带出来,却没及时确认身份,怪我鲁莽无知。”
“而后来,我不断地寻找你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颈间的手剎那紧缩,燕洄感知抬头,刚巧眼尾清泪,连番滚落。
“我入沈府后,形单影只,以致被管事刁难陷害,你当时化名为华潭寺的释心,力排众议,为我洗脱罪责。”
“我那时不知你身份,却一见钟情。”
对面男子呼吸渐重,她微微偏着头,向他靠近,双手紧握住带了薄茧的掌心。
“就在我发现仰慕之人竟就是当年沈家之子后,我很怕,自私地想找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却生生将事情搁置到无法解决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