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了一眼德妃才缓缓道:“你莫急,太医回朕,胤祚虽说病好了,但恐怕伤了身体的底子,日后身子会比普通孩子孱弱些。”
“孱弱?”
德妃脸色更白了些,竟是像一张纸一般,“我的胤祚为何这般命苦,失忆也就罢了,如今连身体也……”
“你莫要担忧,李太医说了好好调养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孱弱些,胤祚身为皇子,身体孱弱自有天下珍宝来给他补身体。”
“皇上,臣妾的胤祚是被人害的,”
德妃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道,“胤祚前几日半夜睡觉时,有人去开了他的窗子。胤祚此次种痘本就凶险,若是受凉了,那就更是九死一生了。小安子半夜醒来才发现窗子开着,这若非有人想对t胤祚不利,又如何会再这样凶险的档口去开他的窗?臣妾的胤祚才五岁啊,这样小的幼童都不放过,其心可诛!”
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件事并没有报到他那里去,可想到有人在谋算自己的孩子,康熙心中便一阵阵的杀意。不过他心中想的东西更多些,这究竟是后宫的尔虞我诈,还是前朝的?去年刚刚平三藩,今年就有人谋害自己的孩子,这人是不是吴三桂留下的人,或者是那些想着反清复明的白莲教?
想到这,康熙心中升起难以容忍的杀意,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把手伸到自己孩子身上,都是不能容忍的。
“朕知道了。”
康熙平复下情绪,看向下首跪着的德妃道,“你起来吧。”
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急促的步伐让梁九功有些害怕,鲜少见皇上这样生气。
不过这些都和胤祚无关,在他和小安子抗争了许久后,终于能在晚膳后出去走一走了。前几日身体还没有什么力气,端来的东西也大多都是些粥米,量还很少,若非小安子一直在说生病要净饿几顿,胤祚都要怀疑自己这个皇子是被人克扣了东西了。
到了晚膳时间,胤祚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满满一桌子的菜,在心里哀悼了一下自己小市民的过去,以前除非出去吃席,否则大多数时候是泡面来对付,偶尔奖励自己的时候会炒上两三个菜。
坐在位置上,等着伺候的人把菜夹到自己碗里,再由小安子来给自己喂饭。最开始被喂饭时,胤祚还颇为不自在,后面发现自己现在连筷子都握不稳,只能锻炼厚脸皮了。
等吃过饭,胤祚走到了院子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抬头一看,太阳挂在天上,虽有些向西斜,但看着也就两三点的样子,清朝的晚膳都这么早的么?
在院中还未走上几步,胤祚便感觉自己有些喘息了,看来这具身体是真的不大好。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没意思极了,再加上小安子的催促,胤祚这次散步之旅仅存在了不足一盏茶。
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胤祚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个身份算很是不错的,现在的皇上是亲爹,以后的皇上是亲生哥哥。按理来说只要不作死,一生平安富贵是肯定的了。只是在古代医疗条件太差了,等身体好之后的首要目标就是锻炼身体,身体强壮才不易生病。
其次就是别让额娘和四哥闹成历史上那样,要真闹成那样了,自己这个亲弟弟估计也落不着好。
还有就是要拉住还没有出生的弟弟老十四,一定要让他别参与到夺嫡里面去,更别跟着混什么八爷党。如果一定要混,请跟着亲哥哥混。
慢慢想着,一阵困意来袭,胤祚慢慢睡着了。
在胤祚睡着的时候,紫禁城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全都动了起来。康熙此次查这件事是大张旗鼓地在查,他要用这次的事情来杀鸡儆猴,要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不要踩到他的禁区,否则要付出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德妃坐在永和宫正殿,时不时往外看去,眉宇间皆是期待之色,李嬷嬷在一旁看着,面上带着一丝笑。
“娘娘,六阿哥进西华门了,已经过内务府了,还未到慈宁宫。”
兰草走进殿内,轻声说道。
德妃微微蹙眉:“才到慈宁宫啊。”
“娘娘莫急,六阿哥要先去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之后还要去乾清宫拜见皇上,最后才能回永和宫,现在不过巳时,等阿哥回来必然已经午时了。”
兰草在一旁道。
“今日时间怎的这般漫长。”
德妃叹道。
兰草和一旁的兰心笑道:“娘娘这是想念六阿哥了,才觉得时日这般漫长,往日可不觉得长呢。”
“就你们俩话多。”
德妃笑了笑,便又看向了殿外。
另一边的胤祚才进了慈宁宫,轻轻往上扫一眼见到正殿上首坐着一位老太太和一位中年女子,两人穿着大气素净。
“孙儿胤祚,见过乌库妈妈,见过玛姆。”
胤祚乖乖依照在来之前小安子教的方式行礼。
胤祚长得雪玉可爱,小小的五头身,皮肤雪白,看上去一团稚气,行礼的时候动作笨拙,看上去更可爱了。
太皇太后看着下首行礼的孩子,才五岁的孩子行礼并不标准,若是要挑能挑出许多错来。但这是自家的孩子,还刚生了病,受了大委屈。而且,一个体弱的孩子,即便是再宠爱,也是无法威胁到太子的,不会有人会拥护一个体弱的皇子。
想到这,看着胤祚,太皇太后眼神愈发慈爱,柔声说道:“起来吧,胤祚,乖孩子来乌库妈妈看看。”
“是。”
胤祚站起来,乖乖地走到太皇太后跟前。微微抬头,打量着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政治家。
她看上去就仿佛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满头银丝,身上穿着鸦青色的常服,衣服上绣着松鹤的祥瑞图案,袖口绣着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