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姚师傅来到京城,就没有出去过,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也从不去热闹的地方。
见楚越回来,姚师傅忙迎过去:“大人回来了。”
“姚师傅,您怎么还没休息?”
“今日上元节,不幸吵着看灯,我觉得还是少出门为妙,我做了许多的灯,哄着他玩呢。”
楚越点头称是,本想回房,刚走两步又回过了身道: “今日在街上遇到温姑娘,她跟我说,过些时日会离开京城,淅水虽然好,可京城地处繁华,我觉得留在京城总比淅水好一些,等过几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您尽量把人留住,如何?”
从年前来到楚府,两人之间交谈时,都离不开谈论温菡玉。
姚师傅看的出来,楚越对温菡玉不是一般的上心,虽然句句不提这份情意,可提起人时,他的目光柔和,语气放缓,还时常问起温菡玉在淅水的一些事,就连温菡玉小时候的事情也很乐意去听。
“大人,留人的话可说不出口,阿玉为了我,东奔西走,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人添麻烦,要她在这里等,你也知道,姑娘家大了要嫁人,不能因为我一个老头子,耽误她去淅水成亲吧,不合适,这样非常不合适。”
听到这里,楚越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想,难道说温菡玉着急回去是为了嫁人。
“阿玉可是有位青梅竹马的表哥?”
“是,他与阿玉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个表哥自小就很有志气,彭家老爷走的早,所以把这位少爷当做彭家掌舵人培养,我觉得彭家的人都错不了。”
想到在河边的时候,温菡玉也说,她回去是因为母亲和表哥,看来这个表哥在她心里的分量不小。
见楚越惆怅的叹气,姚师傅问:“大人不想让阿玉回去,就和她直说好了,你若心里对她有意不妨……”
没等姚师傅说完,楚越道:“姚师傅,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记得每日里按时用药。”
“哎,知道了。”
上元节的热闹持续了好几日,温菡玉一直都未再出门,小女娃的事一直都在心里挂着,想到她处处可怜的躲在自己身后,想到她的继母张牙舞爪的恐吓,扪心自问,她之所以出手相救,也是想到幼时的自己,也曾被小薛氏狠狠的骂过,恐吓过,虽然记忆久远,可幼时小薛氏对自己发狂时的脸,依旧清晰。
或许幼时和小女娃有过一样的处境,对这件事上心了几分,她让杨妈妈和吉星打听情况。
官府这边办事利索,两日里就查清了缘由,小女娃是鸿胪寺左少卿孟玄平之女,而妇人是他的继室。
那妇人记恨小女娃,因为她的存在,本和离后的孟玄平,因孩子的缘故见过前夫人几回面,毁了孩子,就毁了两人之间的纽带,所以,计划着想要在上元节时把小女娃烧死在棚子里,可惜被她救了,木架也是那妇人指派人做了手脚,若是不成,就接着制造意外,好在没让那恶毒夫人得逞。
听了吉星的叙述,温菡玉震惊不已,感觉比自己遇到的马匪还要让人恐惧,毕竟蛇蝎之人是枕边人,笑里藏刀,暗藏杀机,而那人却毫无防备。
几日后,那位孟大人带着女儿亲自来温府拜访。
温程旭和许氏才知道上元节发生的事情,许氏忙把温菡玉唤到前院里。
温菡玉赶到的时候,温程旭正笑呵呵的和孟大人说客套话。
那孟大人见温菡玉过来,也是惊讶极了,原来救她女儿是一个弱小姑娘,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如意见了温菡玉,忙凑到她身边,张口姐姐,闭口姐姐。
这时,孟大人把如意拉到身边,和女儿一起行了大礼:“如意,咱们给恩人磕头。”
温菡玉哪里受的起,让杨妈妈和吉星也赶紧争着把人扶住,说什么也不愿受礼。
此刻的孟大人已经收不住情绪,眼睛里冒着泪花,激动的说道:“若不是温姑娘救了我女儿,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温姑娘,你就是我们孟府的大恩人。”
“大人不必客气,危难时刻,见死不救,我心里也会有愧。”
“说来也是我疏忽,没想到娶了个毒妇为妻。”
孟大人看看自家女儿,甚感惭愧。
“人心隔肚皮,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此事也算有惊无险,不过这件事可不能算作我一个人的功劳,当时架子倒下,若不是楚大人及时出手,把那架子托住,我和如意都不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楚大人?”
那日他直接去了衙门,也没听其他人,只说一女子救了自家女儿,后来打听得知,救人的姑娘是温家的。
把事情处理后,才带着女儿登门拜谢,而他竟然全然不知也有楚越的一份力。
“姑娘可否说的仔细些?”
温菡玉又将那日的事情讲了一遍,一旁的温程旭也仔细听着,时不时的看着温菡玉。
忽然之间,温程旭的心里就不纠结了,以前他还是总是担心两人的事成不了,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眼下忽然看到了转机,两人的事,就如囊中探物般简单了,只要拖住温菡玉不让她回淅水,这件事就只是时间问题。
“孟大人,楚大人临危不惧,没想到还如此的谦虚低调,他救了你女儿,也救了我家小妹,这样吧,改日里,咱们一同去感谢。”
孟玄平:“如此甚好。”
温菡玉看了一眼温程旭,知道他的哥哥还不死心,不过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有些事没有缘分,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