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示意她坐下,来到桌子前道:“在这里不用叫我大人。”
温菡玉明白,随即又问:“那我叫您什么?”
“叫……”
楚越想了想:“随你吧。”
温菡玉对于楚越的年龄很是迷惑,毕竟做到他这个官位年岁已经不小了,但瞧着和二十出头的男子没什么区别,随即讪讪一笑:“那我唤你公子如何?公子……”
温菡玉的声音细细软软,一声公子,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却叫的楚越心里痒痒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红煨肉端上来,为了解腻,掌柜的还送了一道腌制可口的小菜。
温菡玉看了一眼大碗里的肉,顿时傻眼了,她要的可是一小碗,可不是这么大的碗,两个人吃都有困难。
“掌柜的,你上错了吧。”
温菡玉问道。
掌柜笑着解释道:“姑娘,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我就顺手盛到大碗里了。”
温菡玉点头,她并不是拘泥这些,只是担心楚越不适应,看他始终面色淡然,也就无所谓了:“好。”
一男一女出门在外,女子也未挽妇人的发式,预示着还t未出阁,但拘谨的模样又觉得不像兄妹,掌柜的料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又问道:“你们两个订亲了吧。”
温菡玉刚要回答不是,楚越首先问道:“何以见得?”
“我见的人多了,你们有夫妻相,看你们这么客气,想必是刚议亲不久。”
楚越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招呼温菡玉尝一尝味道,掌柜的笑着离去。
待他走后,温菡玉难为情的问:“大人,您怎么不说清楚呢?”
“出门在外,解释那么清楚作甚,赶紧吃吧,一会就凉了。”
温菡玉没想到掌柜的红煨肉这么大块,比她平日里吃的至大两倍,她这一口下去,定然会满嘴占油。
正不知所措时,只见楚越已经开始享用了,他动作慢调丝缕,优雅且从容。
温菡玉也不再拘谨,虽然这红煨肉的卖相不好,味道却不错。
温菡玉食量小,吃了一块就饱了。
她要了一壶茶,给楚越斟了一杯茶水,饮茶的间隙,温菡玉想解释自己贸然出门的原由,询问楚越:“您现在要听我寻姚师傅的原因吗?”
“明日吧,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就动身,路上再说。”
温菡玉本想要回房,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起身后又坐了下来问:“您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去?”
“嗯,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又没带几个人,你的心真够大的,就一点不害怕吗?”
“害怕是有一点的,可如今是年底,吏部的事宜最为繁重,您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耽搁公务……”
楚越却表示无碍:“吏部又不是我一个,来之前已经告假了,放心吧。”
温菡玉有些过意不去,再劝说也没意思,堂堂吏部侍郎,思虑的要比她周全的多。
翌日一早,杨妈妈来唤温菡玉,温菡玉麻溜的起床洗漱,唯恐耽搁了行程。
她的发式平日里都是佳月梳的,这会人不在,只自己简单的把一头青丝利落的挽了一下,衣着打扮也按照最朴素的来。
出了客栈的门,一道冷风袭来,温菡玉裹进身上的兔毛领披风:“真冷呀。”
今日天色略微黯淡,阳光被乌云遮住了大半,果然是要变天的迹象。
杨妈妈连忙把暖耳给温菡玉戴上:“姑娘,外面天冷,把这个戴好。”
楚越也从客栈内走出,今日他一身墨色长袍,头戴墨色网巾,步调从容有度,或是歇了一晚,今日的楚越精神奕奕。
温菡玉行礼,楚越点头示意,来到温菡玉身边道:“今日变天了,路上冷,让你的人多穿一些衣物。”
“好。”
“若是快些赶路,差不多半天就能赶到柳河县。”
温菡玉略略思索片刻道:“您真的要同我一起去?”
楚越上下打量温菡玉,这个问题昨日就问了,今早又问,看来有必要跟她讲一下:“你有什么异议?尽管说。”
“此事本是我的私事,不敢劳烦大人。”
楚越语重心长道:“温姑娘,此事不是你的私事,它也是公事,你莫要觉得我是在帮你,从你第一次讲姚师傅的事,我就知道,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朝廷命官不作为造成的,身为朝廷命官,还搞不懂公私分明吗?你这件事就是公事。”
温菡玉彻底没话说了,既然楚越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坦然接受吧,不过在心里还是觉得楚越在帮她,听了一些话,温菡玉瞬间觉得,楚越不仅长得好,心也好。
这会旁边都是自己人,楚越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何自己这么冒失的跑出来?”
昨日本想和楚越解释的,还以为楚越不太想知道,温菡玉想了一下:“之前对大人有所隐瞒,我找人,不仅是向官府的人打听,还去了过紫阳街,使了一些银子,但这件事过去许久了,也没任何消息,也就没当回事,所以……”
接下来就是她擅自离京的决定,没必要在讲下去了。
紫阳街上的人五行八作,乌龙混杂,有些小帮小派,只要使银子,就能接任何事,楚越没想到,瞧着温婉贤淑的温菡玉,还会去那样的地方找人。
“所以,你接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出门找人了?”
温菡玉又继续解释:“并不是,我是去了一趟楚府,在丁管事那得到了证实,听说姚师傅腿瘸了,还一直在躲避所有寻他的人,我是怕线索断了,也怕他有危险,所以……才这般鲁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