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感到十分气愤,碍于眼前的姑娘,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唯一的线索是人去年的时候离开了京城。
“这位淅水的知府想必是杜钧了。”
“杜大人在三年前离开了淅水,起初还以为被绳之以法,毕竟他在淅水的名声并不好,但是后来才知,他是调任到别处做官。”
朝中不乏官官相护的迹象,这件事不是简单的找人了,还要把当年的案子调查清楚,若仔细调查,势必会牵连到一些人。
“温姑娘,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
温菡玉感激不尽:“谢大人愿意帮我这个忙,无论人找不找得到,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此事怎能让你来谢我,这本就在六年前就该彻查的事情,是朝廷的疏忽,听说你寻了很久?”
“是,今年初夏的时候就寻人,但就如大捞针,我也是寻了一点点的线索。”
“这个无妨,我会让人通知地方官吏,若此人还在,定能找到。”
温菡玉如吃了定心丸,之前觉得这位楚大人玉树临风,是位儒雅公子,没想到心中也有大义,寻寻觅觅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
她眼神里的也有来之前不曾有的光彩,定眼看着楚越表示感谢:“大人,小女子感激不尽,若大人以后有需要小女子的,定会竭尽全力协助大人。”
“竭尽全力?”
“是。”
温菡玉答干脆。
楚越抬眼看着温菡玉,眸光在她脸上短暂略过,随即把身上的玉佩取下来,递给温菡玉。
“拿着它,你可以直接来青石巷寻我?”
温菡玉瞧着玉佩愣住,随即又看向楚越:“楚大人?”
他是什么意思?还要去府上寻他?温菡玉有一瞬间的诧异。
见她盯着玉佩愣怔,楚越忍不住笑了一声:“若是你有关于姚师傅的事,可以来府上找我,你在想什么呢?”
“哦。”
温菡玉点了点头,接过玉佩。
楚越起身道:“听你兄长说,你寻姚师傅是为了烧制五彩?”
“是,也不全是,淅水的窑厂需要姚师傅这样的人,我想为外祖父的窑厂尽一份力,另外姚师傅也是外祖父生前所牵挂的人,希望他回到淅水安享晚年。”
楚越拿起桌上的茶碗,品了一口,随即又想起一事,不禁问道:“去年冬天,罗东县和浮光县发生了灾荒,温姑娘可是知道?”
两个县离淅水都很近,当时她与彭家众人前去赈灾施粥,但因这件事,她被母亲责罚,说她不该抛头露面,故而不曾与人提起过,不知楚越问这些作甚。
见楚越等着回话,温菡玉道:“我听说过一些,大人问这个作甚?”
“只是听说吗?”
楚越追问道。
温菡玉感到疑惑,两人算下来是第二次见面,这个问题跟寻找姚师傅似乎没什么关系:“当然……只是听说,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楚越淡笑一声:“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问话结束,温菡玉也不宜久留,但楚越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慢悠悠把一大碗茶汤倒在小碗里,仔细品味。
这是大碗茶,平时赶路人歇脚止渴爱点的,味道很淡,都是大口的喝,也不知道楚越这么饮茶,品出什么滋味没有。
“大人,若无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吗?”
楚越看的出来,温菡玉有些拘谨,问一句答一句,就跟到了公堂上问话似的,随即点了点头道:“好,温姑娘可先回去。”
温菡玉起身,再次向楚越道谢,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温程旭与楚越似乎并不相熟,更别说关系好了,只那日在西楼遇见就能看出来,找人可不是什么小事,今日看楚越的架势,势必要帮她找人了,她始终想不明白,楚越为什么帮她,但有人帮忙总归是好事。
回到府内,温菡玉方觉得有些疲惫,回到榻上歇着,佳月泡了一杯热饮子,拿过来给温菡玉尝。
吉星凑过来说道:“姑娘,听府里的两个婆子讲,余嬷嬷在背后没少编排您,这老东西坏透了。”
“是吗?可她们两个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话?”
吉星想了想道:“当然是另有所图呗,估计是看姑娘大方,西院有赏银,想要倒戈咱们西院吧。”
温菡玉品了一热饮子,忽然间被吉星的话打通了似的,楚越帮她寻人,是不是也另有所图。
可是图她什么呢?从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此人有高山仰止之风,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京城里中意他的女子不少,若是真的另有所图,那也没什么可图的,她是温家庶女,哥哥又不待见,在京城里也未结识什么人脉,可谓要什么没什么。
思来想去,温菡玉觉得或许世间就是有这种人,愿意为民请愿,愿意匡扶正义吧,毕竟楚越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般。
温府东院,许氏收到了小薛氏的信,这是小薛氏第二次给她写信了,第一次是温菡玉刚来的时候,要她好好照顾温菡玉。
许氏自当是竭尽全力,当然,她对温菡玉好,不尽是因为小薛氏的嘱托,自打第一次见到温菡玉,就喜欢这个小姑子,小姑子说话办事都有水准,对她的女儿也是极好,最主要的是财大气粗,对整个温府的人都不吝啬。
后来她才知道,小薛氏的这个好其实别有深意,怪不得她这个继婆婆对她不满意呢。
话说回来,今日小薛氏的信让许氏变得茶饭不思,好不容易过上一段舒心的日子,小薛氏回来,她怕是又不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