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赐对于神医扁鹊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即便是史料中,也有关于扁鹊‘起死回生’的记载。
这能被几千年后世人所铭记的,工赐自然不怀疑其医术。
但这位什么东皋公嘛,他就不得而知了。
工赐只知道扁鹊华佗孙思邈之流,为历史所铭记的。
孙武道“东前辈过谦了,以前辈的医术,以及受过前辈恩惠救治的病人,前辈的医术,当世再无出其二者,这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东皋公连忙摆手道“惭愧惭愧,此言差矣,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天听贤侄转述这位高人的话,老夫方才见识到了。
况且,家师常言上医治未病!润物无声,让人强身健体不生病才为上。
即便中游医者,在人生病之初,便已将他‘治好’了。老夫只不过是‘下医’罢了,遇到的病人都已卧床不起,或即将病入膏肓,才看出来,去出手救治。”
东皋公说完,继而对工赐道“贤侄啊,所以老夫还希望你能多留几日,再好好想想那位高人说的话,那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或许能解开许多积累的心中疑惑。”
孙武也在旁道“若能与前辈结一份善缘,是你的福分,既然你所遇到的那位高人之言,能帮到前辈,你便再仔细想想吧。若前辈真能因此,于医道一途上,更进一步的话,那将是我吴国将士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工赐心道你们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啥?
当下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工赐忽然道“对了先生,孙将军!此次我军中伤亡甚多,叫我回去后,如何向申邑父老交代?不止我申邑子弟兵,还有其他各地的英勇儿郎,虽然我等入伍时间不长,但是当时一个临阵退缩者都无…”
斜坐于塌上的孙武,起身大事道“此战你们的表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一个个都是吴国英勇的好儿郎。面对穷追不舍的楚国边军精锐,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
毫不退缩,英勇拼杀,为中军夺下六城,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大家放心,我已奏报吴王,封赏很快便会下来。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顿毙于风雪!我在此向诸位保证,吴国,绝不会亏待你们!
以后还能继续作战的,军衔升三级,享百石粮。终生伤残的,同样按照升三级军衔退伍,吴国会负责终身照养你们的,赏三百石,赐地五亩。没能回来的军士,吴国的荣耀由你们的鲜血扞卫,其家族子嗣终身免徭役赋税,赐地十亩。”
工赐不由点点头,这赏赐虽然不高,但是足够让死伤战士与其家属,再无后顾之忧了。
五亩地便足矣让一个家庭不用再担心饿肚子。十亩地,足够一个家庭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而且这还只是吴国直接对将士的赏赐,按照习俗,领主还能得到额外的一笔赏赐,一般士族对于这些有功的子民,同样还会额外赏赐慰问。
伤兵营里的一众伤员虽然默不作声,但无不热泪盈眶,这是孙将军对他们的保证,更是吴国对他们的认可!
名义上吴王,伍子胥,孙武三人各自统帅三军,分为南北中三线作战。
但将士们都知道,吴王更多是作为一个表率,伍子胥相当于吴国的主帅。但所有大的战略,均出自于这位孙将军,他相当于是整个吴国的军师。
此战,便是吴王与伍子胥都在配合中线作战。
为的是当楚军拿捏不准,分散其兵力,为明年做准备。
工赐对面床一个活像木乃伊的伤员,明显缺了一只胳膊,忽然哽咽着,大声道“末将等,谢过孙将军,谢吴国封赏!”
工赐听出,那是兵长的声音,兵长统帅万名士卒,士族等阶尤在工赐之上,是个货真价实的五等爵嫡系子嗣。
但士族一旦残废,那便意味着终身都毁了。
出身显赫,年纪轻轻,表现又佳,工赐心中不由为他叹息。
若只是普通重伤,没缺胳膊少腿的话,通过这次立功,可以预见得是他将来一定能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一切都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众伤员也认出了是自家兵长的声音,齐齐喝倒“谢过孙将军,谢吴国恩赏!”
孙武双手虚按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是本将军该谢诸位鼎力作战才对,是吴国该谢诸位奋不顾身,英勇破敌才是!诸君,且先安心养伤吧…”
孙武又回头见工赐点头,小声道“你就好好在这安心养伤吧,待吴王恩准后,对于你们的具体封赏就会下来了。领了封赏后,今年便可带人回申邑过年了。你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亏待任何一名将士的!”
工赐也受这氛围所染,都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强忍着点了点头道“先生,腊祭时,若有空,记得来申邑一趟吧,我要为你奉上一件大礼!若是我早些拿出来的话,或许不至于有如此重的伤亡。”
孙武“究竟是什么大礼?你这话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