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沉默了好一会儿,眼角留下两行清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可我心里实在是不甘啊!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原本好好的公主,怎么就突然要自刎呢?”
工赐还钳制住她的双手呢,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抽搐,看着东北抖动的后背,这伤心不像是假的。
工赐暗叹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双手,拍了拍冬梅的肩膀“伤心就哭出来吧,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换成是我的话,恐怕也会同样不甘心。
今夜你可以好好哭一场,没人会知道,但是明天你必须打起精神来,公主自刎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嫁给楚王,我们现在正在和楚国开战,你有的是机会可以报仇泄愤。”
工赐心里也明白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们身在军伍,又能给冬梅一个泄的机会,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冬梅哭得更凶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在这深夜的密林中,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工赐也明白这时代人们思想中的禁锢,主仆间,仆人并不认为主人讲自己当做物品会有什么不妥。
能为主人而死,那是仆人最有价值的时刻。
门客可以为了主公而死,为主公死或者为主公杀人都是非常荣幸的事,是忠义的表现。
工赐虽然有些难以理解这主仆间的情分,但是那天战场上,几乎绝境的局面下,没有一个士卒怯战逃走,他就已经被深深触动过一次了。
忠义,在很多人心中比自己的性命珍贵多了。
这是个不乏忠义之士的时代。
冬梅哭了好久方才停歇。
工赐递上断成两节的面具“幸好只是将这面具斩成了两半,没伤到你的脸。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一言不合,上来就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冬梅“你不准备杀我了?”
工赐“只是一个误会罢了,解开就好,但我那招乃是我的保命底牌。我看你也是个忠义之人,现在你可是我的人,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冬梅微微点了点头“你有这么强的杀招,不去上阵杀敌,在这里拦截信使真是可惜了。”
工赐“我那招在战场上没用,不过是偷袭罢了,上不了台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冬梅接过铜制面具,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在斩断自己的佩剑的同时割开这铜制面具,还能不伤到自己的脸…真的上不了台面吗?
面具乃是一块铜反复锤炼,敲打而成的,虽然轻薄,但可不是纸糊的!
工赐“眼眶都哭红了,别摸了,回去后用面巾打湿,轻擦几下,不然明天要肿得老高。”
“嗯。”
冬梅点了点头。
二人从林中回到蹲点时,几名队员围了上来“大人,统领,刚才林中传来一阵怪异声音,好吓人,你们没事吧?统领,你的面具,你的眼…怎么那么红?!”
一众宫娥原本就是胜玉公主的人,其中好些个本就都由冬梅统领的,闻言立马凤目含煞,齐齐盯向了工赐!
这深更半夜,深山老林,孤男寡女,还有之前的一系列动静凄厉的哭声,加上冬梅通红的眼眶,破碎的衣…
明显是哭得很厉害,哭了很久的样子,反观工赐,则是好好的。
其中几女已经手握剑柄了,大有一眼不和就要拔剑相向的架势。
“统领,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梅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你们不要管了。”
工赐无语,怎么冬梅带出来的人,都跟她一个德性啊!
有个比较冲动的,唰一声,拔出了佩剑,娇喝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定是申候欺负了我们统领!你们看统领的惨状,嗓子都哭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