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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谬赞了,这身份来之不易,小侯爷理应好好珍惜才是,切莫辜负他人。”
用人命换来的一朝地位,有什么好的。梅洵雪心中嘲讽,但念及戚夕死里逃生一事,却又生出了几分怀疑来。
戚夕之死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板上钉钉之事,这些天来谢长荔似乎也不知道戚夕还活着,按照他谨小慎微的心思,必定事确认戚夕没有鼻息之后才会将人丢在乱葬岗里头。
可掌心之下的皮肤是如此真,又怎么会是假的。
死而复生,当真存在吗?
梅洵雪垂眸,没有再搭理谢长荔,他没有进马车,只是抱胸靠在车边,身体里的蛊虫越发闹腾,耳边孙涯急促的呼吸声叫梅洵雪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些。
一条无足轻重的人命算不得什么。
大约到了黄昏时分,浓雾在太阳余晖的映射下渐渐散去,露出高耸的山峰。
孙涯有些耐不住下了车,揪着谢长荔的衣领:“还要等多久!”
被嗜血虫折磨地失去大半精力的孙涯竟然连谢长荔一个瘸腿文臣都敌不过,谢长荔轻松将孙涯的手指头掰开,道:“孙小公子若是不信,自己进去便是,谢某并不拦着。但若是遇见什么毒物或是迷路了在里头丢了半拉性命,莫怪谢某没有提醒了。”
孙涯左看右看,发现饱受蚊虫折磨的人只有他,而梅洵雪和谢长荔以及带路的车夫都好得很,但气又不能往他二人处撒,只好走揪着车夫,问为何他无事。
车夫答:“南疆本就多虫,自然是要背着些驱虫的药草。”
孙涯一听脸色由红转白,看向梅谢二人的眼神更带几分怨毒,将驱虫香包从车夫手中夺走后,孙涯便只好又躲到车内去。
又等了几个时辰,终于有人往他们此处走过来。
他们穿着南疆特色的服饰,深蓝色短衣短裤上描着浅色的花鸟虫纹,月光下手腕脚腕上的银饰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每一个人的肩头都栖着一只隼鸟,翠绿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一行。
这帮人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话,梅洵雪是一句都没听懂。倒是谢长荔似乎还能与这行人沟通上几句。
没多久,谢长荔便招呼他们二人过来说,这些人愿意带他们进去,至于报酬等进了族内再说。
“进去之后找到小蛊王就行了吧。”
孙涯问。
谢长荔点点头:“这边的信仰比较古老,凡事都得问卜神明,而蛊王就是他们认为沟通人和神的祭司,蛊王同意后,引水一事便会顺利许多。”
“那就快去快回。”
“只是——”
临了,谢长荔又开始卖关子,可把孙涯急死了。
“只是什么?”
“算了进去之后再说吧,到时候不该碰的别碰,不该问的别问,触犯了他们的忌讳可就遭殃了。”
再得到三人的肯定的答复后,那帮原住民便带着他们往山里去。
和谢长荔说的一样,如若没人熟悉地形的人带着,他们必定会迷失在错综复杂的丛林之中,而那些人肩上的鸟在夜晚更是起到了导航的作用。月明星稀,在林子中只能听到振翅的声音和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