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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江惬点点头当作回答，“你也是吗？”

“不是，我是那的老板。”

黑色背心指了指对面的汽车影院。

在风都是温热的环境里，加油站的汽油味被挥发得更甚。江惬想了想，问他能否提前入场。黑色背心非常抱歉地摇了摇头，解释今天只是来拿车的，没有带钥匙，拥有另外一把的看门大爷还没有上班。不过为表歉意，他可以免费获取今晚供应的所有食物。

加油站的老板身兼数职，偶尔会接点贴膜的活儿。他开着荧黄色的越野轰隆隆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上的辛普森一家和愣住的江惬面面相觑。

“怎么样？时不时超级炸眼！这开在路上可拉风了，经常有人来和我的车合影。”

炸眼？

“……”

江惬摸了摸自己低调优雅的黑色原漆，扭着眉纠结片刻，转头问向正抚摸着爱车的黑色背心：“你能帮我问问老板，还有多余的辛普森车贴卖吗？”

“哦！所以你是在这里等人！”

黑色背心摩挲着下巴，看着眼前柔弱的背包客。

他正满意地看着车屁股上的辛普森，非常好，相信某人一定会一眼看到这引人注意的黄色屁股里挂着的车牌号。

黑色背心心里乐于助人的火苗顿时熊熊燃起，他捶着胸膛表示今晚汽车影院的灯会彻夜不熄，保证让这段区域成为夜里最闪耀的存在。

“爱情真美好啊！祝愿你等到你的心上人！”

今晚放映的是经典的黑白电影，画面里的罗马城古老而浪漫，街道上的人穿着相似的服装款式，西装或是优雅的过膝裙。直到观影者们发出相同的感叹，江惬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走神，食物原封不动地放置在一边，已经凉透了。他端起来放到嘴边，放下时依旧完完整整。故事情节在持续推进，江惬打起精神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文字传进自己的脑海，由于心神不宁，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作了。

天际惨白，只有一道金色的光线，如同白纸点燃后边沿微弱的星火，日光被火焰舐咬，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江惬闻到焚烧过后苦涩的烟灰味道。

人声沸腾过后又凉透，空气是平静的死水，片尾音乐空灵忧伤，像海神穿透茫茫三千米的吟唱。

江惬闻到最后一丝烟火气息已经消散。

灯光在地上投下阴影，江惬靠着汽车，像抓住最后一片孤岛。在长久的寂静里，时钟终于走到了12，这一天孤独地迎来了它生命的终结。

江惬闻到自己也跟着颓败，像一朵过季溃烂的野花。

“秦述，你这个混蛋。”

躲藏的夜行动物配合地发出嘲笑，却又在一瞬间惊吓得四处逃窜，仿佛提前感知到了什么。

远处，越野车那两道改造过的白色光柱足以撞碎夜色屏障，所到之处黑暗无处遁形。它强势地破开空气将其搅得天翻地覆，让这句绝望的呢喃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牛仔衣

“喂？”

秦述掩上卧室门，睡眼惺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眉眼间难掩被吵醒的烦躁。

“哦！亲爱的先生，请允许我在这美好的下午，向您送上我真挚的问候。今早我看到您的留言，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200公里外的汽车影院，取回了您的爱车，并在三个小时以前停在了您家的庭院里。顺便汇报一下，那两幅珍贵的画作已盖好了防尘布，放在您那冬暖夏凉的客厅的昂贵沙发上，既不会受热，也不会挨冻。先生可还满意？”

电话那头传来艾丹先生阴阳怪气的声音。

秦述笑骂一声，配合到：“感谢艾丹先生的鼎力相助，为表谢意，我会买下艾丹太太最新推出的设计品，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重了那套胸针，准备当作礼物送给江惬！”

艾丹先生轻哼一声，装作不买账的样子，语调正经了些：“你们暂时还不走吧？小诺亚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吵着要给你们饯行。”

“会再待两天，江惬说他在这的路边看到过西部牛仔，还挺感兴趣的。”

秦述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字眼给扎了一下，“不过饯行就不必了，为了感谢你和小诺亚做出的巨大贡献，我和江惬本就打算请你们吃饭。”

“西部牛仔？”

艾丹先生回忆了一下，揶揄到：“哦！是那家以这个为风格的餐馆吧，听说里面的服务生都是穿着牛仔的型男，我还没去过呢！你和江惬商量一下，我们去那吃吧！”

“感谢你的提议，我会和他商量的。”

秦述不理会他的调侃，淡然回复到，尽管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他在艾丹先生的大笑中挂断电话，起身准备回到卧室，一双白皙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搂住他。

江惬弯腰趴在秦述的背上，脸贴着脸，连发丝都交缠在一起。秦述乖乖地坐了回去，不动了。

室内冷气足，秦述将他包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睡得他浑身发烫。他贴着对方微凉的身体，舒服地哼了几声。

“要商量什么呀。”

他慢吞吞地问道，字与字之间粘连在一起。

秦述就着这个姿势俯身捞过一瓶水拧开，江惬的脚尖微微离地又轻轻落下。他略微错开身子喂江惬喝水，快速地提了下艾丹的想法。

江惬果然对那个餐馆表示出莫大的兴趣，他兴冲冲地答应了，高兴得鬈发都翘了起来。

餐馆距离旅店有一段路程，幸好时间还算充裕。江惬拉着秦述出门，准备慢慢悠悠地晃到那里。他学着秦述的样子踩着帆布鞋的后跟，踢踏着往前走。因为不得要领，看起来像只学步的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