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尘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少自作多情,它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呢。”
宴玦哼了一声,手掌搭上白樱的后背顺了把,离重尘缨也挨得更近,“樱树的樱,当年南彦把他抱回来的时候,正值樱花开的季节,便就叫这个名了。”
重尘缨勾着嘴唇嗯了一声,转过脸,视线又落回猫上,爱不释手地来回磨蹭。
宴玦看他笑得纯粹,自己也不自觉跟着笑,眼皮微阖,瞳中有暗光。
这光拉着丝,牵着线,隔着不远的距离若即若离挂住了重尘缨。他忽一顿手,感知到什么似地转过头,看向了宴玦。
视线撞在一起,溅射了水光,晶莹剔透。
同夕阳一道,落在宴玦脸上,亮在他眼底。
重尘缨在那清浅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心跳如擂鼓。
宴玦微抬了下巴。
重尘缨停了气,立刻倾身过去吻他。
手掌隔空停住,猫咪感受不到顺切的安慰,便不乐意再待下去,站起来噌得一声跑走了。
宴玦代替了猫咪的位置,被重尘缨拦腰抓过来,勒紧了,抱坐在腿上。
脸颊贴在一起,是同频共振的脉搏,扑通接着扑通,久久难息。
“腰带。”
重尘缨挨着嘴唇,指尖搭在那难拆的结上,沉下眼睛看他,声音很低,“自己解。”
宴玦睫毛有些颤,胳膊也有些抖,他哽了喉咙,慌慌张张叫最外层的衣袍落了下来。
重尘缨从底下一路摸上去,随着轻微发抖的皮肉,寻到了他后背的伤口,这会已基本好全,没了黏乎的血迹和棍痕,只剩了点凹凸不平的疤印。
等确认了他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全,重尘缨便把外袍拉上来,给人重新穿好。
然后脸埋进颈窝,不动了。
宴玦有些惊讶,把他鬓前的卷发捏在指尖嗅了嗅:“转性了?”
重尘缨咬了口宴玦的耳垂,语气有些得意:“你光点火不灭火,我可不上当。”
宴玦扬起唇角,轻笑了声。
重尘缨环住他的腰,食指和拇指张开,做出比量尺寸的动作:“你最近都瘦了,我给你做衣服的时候,一个月前的尺寸都大了。”
“心里有什么事这么值得记挂?”
这样若无其事的一声问,却让宴玦忽然愣住了。
那无故生出的漆黑翅膀,无端黯淡的灰色瞳孔,的确让他在那一个月里辗转难眠,多生思虑。
是日渐蓬勃的心魔。
但重尘缨回来之后,这一切似乎又像是一场梦,短暂消失了。
可宴玦知道它还存在着,藏在某个角落里,静待时机。
“能有什么事。”
宴玦随口应道,“无非是天冷起来,底下的人怠懒不动,多费点心力罢了。”
他眨了眨眼睛,勾住重尘缨的手指,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曲觞楼是武都出了名的乐坊,你来了北洲都没怎么逛过,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