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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宴玦绝不是单纯为了救自己。
宴玦半阖着眼睛,下巴抵在他肩头上,呼吸还有些重:“少说两句吧。。。。。。你若是死了,我更没法交代。”
重尘缨闻言脸色更沉,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忽然勾起了冷笑。果然是为了那所谓的自讨苦吃的责任。
宴玦不知道他的表情,因为短暂地肢体麻痹限制了动作,为了让那疼痛作缓,只被动地将额头抵在重尘缨肩头。他缓慢地深呼吸着,鼻尖里隐隐钻进点苦竹的淡香,清清绕绕地卷在心头,将那钻窝子的麻给渡了过去。他终于稍微缓过点劲儿,从肩膀上支起了脑袋。
重尘缨扳着他的肩膀把人扶正,宴玦稳住身形,又抬起胳膊,把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拂了下去。
重尘缨压着表情,漠然开口:“还行吗?”
剧烈的疼痛已逐渐减弱,只是那团黑雾尤在,大幅减缓了灵力复原的速度。他吐了一口气,没半分惊险后怕,反倒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伤口:“鬼域当真稀奇。。。。。。”
重尘缨扫他一眼,自顾自道:“我没有灵力帮不了你,前面不远有野鬼开的医馆,能帮你疗伤。”
宴玦想也没想,下意识便开口拒绝:“不必,回凡世自然便痊愈了。”
这点口子虽然刚开始时动静不小,但只要过了那阵劲儿,之后基本也无伤大雅了。
可重尘缨却没搭话,依然冷着嗓子,只当没听见这声拒绝:“走吧,就在前面。”
言罢便率先迈了步子。
宴玦忽然一愣,隐隐察觉出重尘缨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眼睛一抬,却什么也没说,还是跟了上去。
余光瞥见宴玦走在后面,重尘缨才微微缓了脸色。
宴玦打量着他的背影,大差不差似乎猜到了点这人生气的原因,可他要是不挡这一下,重尘缨真出了什么事,那动静还不闹得更大,连封印也彻底完蛋。
又不是看不起他,何至于这么小气吗?
宴玦呼了口气,忽然想起了那人刚刚用的那把木剑。
“你的那把剑。。。。。。”
他只当不知道现下这古怪的气氛,拿着同平时一样的寻常语调,“为何是木的?”
重尘缨听到他的声音,抿了抿唇,还是把脚步慢了下来。等宴玦走到他旁边,便大大方方地把剑横了起来。
长剑执于双手,哪怕此刻光线昏黑,还是能清晰可见刃面刻文,走若游龙,顿似盘蛇,薄光淡色。
只觉那层老木之下,似乎还藏了什么透亮的物件。
“漂亮吧”
重尘缨压着声音,听不出是在低声夸耀还是暗含讥诮,“亲手刻的。”
宴玦看见上面的字,下意识便念了出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