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面红耳赤地把人抱住,只觉得这人看着冷冷淡淡的,真会撒娇,是被宠爱包围长大的孩子吗?和她有很大的不同。
北铭王储偏了偏头,而后问:“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吗?”
“勉、勉强算吧。”
谢闲赶紧把人松开,磕磕巴巴地回道,遭不住了,这么直接的吗?
然后谢闲就看到北铭王储弯了弯眉眼,笑了。如今的谢闲现在想来,自己估摸着就是那个时候被美色糊了脑子。当然,当年的谢闲心思还很正,没什么龌龊的想法,脑子里估计只剩下“我有朋友了”
这几个字。
脑袋里炸了烟花的小谢闲呆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要请自己的新朋友进屋。等进了屋之后,才想起来屋里这时候满地都是她禁足时写写画画的纸张,有的甚至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涂鸦。
自觉在新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的小谢闲心情很差,心情一不好,就都表现在了脸上,冷冷的。
“笑一下。”
北铭王储没头没尾地突然盯着谢闲说道。
谢闲不明所以,但看着自己的新朋友还是扬了扬嘴角。
“好看。”
北铭王储十分正经地评价道。
谢闲的心情瞬间又好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也好看。”
北铭王储很是敷衍地点了下头,视线又回到了地上的那些纸上。
谢闲心情忐忑地看着北铭王储一张张看过去,终于在最后的时候,得了个“你很厉害”
的评价。厉不厉害的谢闲不知道,反正没让新朋友讨厌自己,她就很开心了。
谢闲的院落里,有一颗她很喜欢的樱桃树,整个秋季,她几乎都在樱桃树下度过,北铭王储会陪她坐在树下看书。她有时会在影影绰绰的树荫里盯着她的侧脸发呆,因为她逐渐开始好奇她的国度,谢闲不喜欢这座王城,虽然称不上讨厌,但她不喜欢。
那一整个秋季,在谢闲的记忆里都是樱桃和北铭王储身上浅淡冷香混合起来的味道。谢闲从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那种味道,北铭王储说这种香是北铭的特产。
冬季到来时,谢闲闷闷不乐的时间开始增加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的朋友要走了。
年幼的谢闲的确几乎把所有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以至于北铭王储轻易便察觉到了。
“跟我走吧。”
那一日,北铭王储语气郑重地说道。
谢闲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而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们约定好,趁着夜色她带她离开,但约定的那一晚,北铭王储没有来。
雪夜,又是一个雪夜,谢闲讨厌雪夜。
她捏着那支簪子在雪中站了很久,眼里的光渐渐黯了下去,但她仍旧面无表情地站着。这个时候,她才猛地意识到,她居然没有问过那个人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开始一寸寸坍塌,仿佛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梦境。
宫人劝她回去,她没有动。
西玄王命令她回去,她也没有动。于是西玄王走了,任性的孩子只有吃点苦头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