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缓了缓神,出口的话依然带着些鼻音,“嗯?”
“我今天学会了一个新的词语,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怜用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闲倚坐在床边,十分配合地问:“是什么?”
“秀色可餐。”
谢怜一字一顿地回道,接着避过自家先生的视线,用一种格外痛心的眼神看着谢闲,“长姐,你不饿吗?”
谢闲从谢怜的眼神里读出了几个字:女大不由娘,因此嘴角一僵,谢小怜这小丫头最近多少有点胆大包天了,咳,她不就多看了两眼,至于这么揶揄她么?没大没小的。
“小丫头成天操心的事还挺多。”
谢闲走到餐桌旁坐下,伸手捏了捏谢怜的脸。
谢怜努努嘴,算了,长姐不清醒的时候也不多,“吃饭吧。”
“是。”
谢闲拖着长音温声应道。
谢怜看着低头开始喝粥的谢闲,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姐有时候就是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饮食起居上都应付了事,在府中的时候起码有侍者照料提醒,自己出门就彻底放飞了。谢怜都怀疑她还记得按时吃饭是因为有她和先生一起,否则一定都是应付过去的,就比如她自己单独查看县志的时候。
与此同时,顾青沅深深地看了谢闲一眼,指尖轻捻过袖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闲在喝粥之余,侧眸轻瞥了顾青沅一眼,看见对方的神情,不由挑眉,“先生在想什么?”
“我在想……”
顾青沅温声缓缓开口,略顿了顿,才接着道,“你好像的确很会让人挂念。”
谢闲一愣,随即唇角便扬起一抹兴味来,“先生正是为此而来,却不知肯不肯为此留下?”
这话多少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了,带着点儿明晃晃的蛊惑,像是野蛮生长的荆棘,藏起棱锐的尖刺,开出一朵糜艳的花。
顾青沅垂首,指尖仿佛碰到了那抹秾稠的艳色,眸光一瞬潋滟,眉目便跟着缱绻了许多,却没答,而是似是而非地吐出一句话,嗓音轻低,“这一问,我记下了。”
谢闲眸光深了深,仿佛有一瞬晦暗,再抬眸便没了踪迹,喝下一口粥,方才语调含糊地回应,“唔,知道了。”
谢怜自然不清楚这两尊大佛又在打什么哑谜,只是狐疑地看了这两人片刻,到底没敢开口问。
“你们都吃过饭了?”
谢闲接着问。
谢怜坐到谢闲旁边,撑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谢闲,嘟囔道:“吃过了,因为漂亮姐姐说等会儿客栈的人要给立水车的人送水,午时饭点不营业。”
谢闲应了一声,“唔,所以等会儿就去凑个热闹?”
“等长姐你吃完吧。”
谢怜眨眨眼睛,乖乖巧巧地说。
谢闲闻言轻笑,“你是想跟着送水的人,还是跟着运水车的人?”
“我可以选的吗?”
谢怜一脸惊喜。
谢闲扬眉,“无非是跟在后面罢了,别添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