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挨着毛绒绒地毯,触感极佳,但这远远比不上池夏给方遇晴带来的感触,那是带有体温带有温软的触感,好似陷进了一团棉花里,明明她也是女人,可从来不会在自己的身体上出现这种触感。
方遇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加了点力气,她的肢体比脑子还快,等方遇晴意识到自己捅了什么样的马蜂窝后,方遇晴恨不得像猫一样竖起背后的毛。
“我我就是想找个支点,让我能够坐起来!绝对不是姐姐想的那个样子!真的,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方遇晴应该能死上个七八次了吧。
池夏捏了捏方遇晴的后颈肉,轻笑道:“找个支点?”
方遇晴急忙点头,她想坐起来,但池夏的手还放在后面控制着她的行动,所以就算方遇晴想做别的事情,也很难成功。
池夏身上还残留着那阵方遇晴留下来的痒意,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她竭力地控制住自己快点忘记那件事,可是有时候人的脑袋就是喜欢跟自己作对的,别说忘记了,怕是会一次次的在脑海里重播。
她望着方遇晴的眼睛,那里盛着揉碎了的春光,澄澈且柔和,毫不刺眼。
池夏是个心思复杂的人,她从来都不喜欢过于坦诚单纯的人,那会把自己衬托的更为不堪,然而她现在又极为庆幸方遇晴的易懂,因为这个模样的她可以轻松的窥见方遇晴的情绪,池夏能够看出她对自己的亲近,从眼神里便能看出她的意向,池夏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同时也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介意自己之前说的话。
池夏刚要放松,但又被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她的介意?
又不是第一次吵架,自己有必要么?
池夏在发呆,方遇晴还等着她接下来的训斥就看到她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保持着失神的状态,方遇晴偷偷动了动撑在地毯上的手臂,有点发酸了,好想直接趴着啊,但那样会不会被骂啊,算了算了,还是撑一会吧。
她咬牙坚持着,也趁机看了看别的地方。
比如记忆中的那颗鼻尖小痣,比如那穿着吊带睡裙的完美身材。
女人无一处不是美的,散着头发躺在地毯上的她好似在吸引着人们去采摘这朵娇艳的玫瑰花,可方遇晴很清楚这朵花的刺有多么的坚硬,扎一下就能见到血。
不过,那又怎样呢?
正因为有着难以摘下的地狱级挑战程度,才更能催动人们心中对她的贪念不是么?
那敞开的外搭,从肩头滑落的吊带,还有那
方遇晴的视线很快被手掌挡住,池夏推开她,又用手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池夏眸子带有杀气,道:“看什么呢?”
“在看支点。”
“”
池夏抬手就是给了她后脑勺一击,骂道:“不正经!给我滚出房间去。”
方遇晴捂着脑袋曲着身,她楚楚可怜地咬着唇,一幅我见犹怜的姿态,她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不生我气了吧。”
池夏怪腔怪调道:“我哪敢呢,万一又被你分析了看穿了,那我多没面子啊,你不当心理医生怪可惜的,要不然我一定找你治治病。”
方遇晴嗫嚅道:“找我治病?”
“对,我心里有病,急需医生医治。”
方遇晴听她说着气话,低头吃吃笑了起来,双肩抖动着。
她忽然意识到,这次的吵架硝烟并不浓重,也没有一丁点的剑拔弩张,和从前的吵架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从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去吵架,看谁到底是赢家。
但现在赢家还是输家似乎并不重要了,只要对方快点消了气比什么都重要。
方遇晴眉眼流转,鲜活而又生动,她身子往前一探,道:“姐姐,晚安。”
说完话,她又虎口拔须一般地拍了下池夏的头发,赶在池夏发火前迅速逃离,整个人快得简直找不到形容词。
池夏怔怔的,片刻后,勾唇一笑,呢喃道:“算你跑得快,要不然”
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刚调戏过池夏的方遇晴心情很美妙,不过考虑到已经很晚了,所以走路的脚步轻轻地,她和池夏说了好多的话,又经历了一番七上八下的情绪波动,方遇晴感觉口渴又肚子憋憋的,她便想着去拿点吃的。
去厨房就不可避免地需要路过孟如燕的房间,方遇晴看到那里还亮着灯颇为意外,因为孟如燕很少睡这么晚。
她没有多想,径直去厨房,但方遇晴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是孟如燕在打电话,本打算蹑手蹑脚拿到零食就走的,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愣在了原地。
“你真的不想来看看晴晴么?你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她了吧。什么?在高中的时候见过她?哎,其实那年我就想着带晴晴去见见你的。好好好,我不提这个话了,你现在还好么?身体怎么样,等老池后天回来,我们两个见面再说吧,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讲的。”
孟如燕坐在吧椅上,神情温和,眼神里流露出眷恋,看起来和她对话的人是个很让她信任的人。
方遇晴收回了脚,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孟如燕的话不知为何让方遇晴心里“砰砰”
乱跳,急促又压抑,好似被一层薄膜紧紧裹住,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母亲的话让方遇晴敏感地回想起小时候那几个亲戚的孩子对她的指指点点,气得方遇晴大哭一场,而一向好脾气的孟如燕忍不了,她带着方遇晴去了亲戚家果断地掀了他们的桌,让他们在大过年的那天来了一场“碎碎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