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流光瞬而化为藏在喧闹中交织不明的怦然心动,夜空中烟花炸裂充斥于耳边,但那猛烈的心跳让所有感官陡然放大。
消失不见的另一半糖片滑入眼前人薄唇之中,甚至那若有若无的触碰卷着甘甜化入口中,留有余香。
而唇齿之间的薄糖瞬时因不明的心动,在皓齿之下碾碎卷在齿舌之间。
秦砚杏眼倏然明圆起来,不断燃放于空中的烟花与爆竹夺目璀璨,却无法挤入眼前景象半分。
"咳!咳咳!"碎糖呛入口中,而后是分外清醒,秦砚瞪向那神色不惊人,"你怎么……?!"
满街喧闹,都驻足看向那夜空中的烟花,秦砚拍着胸口呛出一句立刻淹没在人海之中。
沈旷没听清,附身侧耳过去,陡然拉近的距离让人无法不想起刚才的那幕。他淡淡说道∶"抱歉,没听清。"
秦砚见他还敢过来,瞪过去一眼,"您还记得两步吗?"
夜光昏黄,脸上的绯红尽数隐匿在其中,但她无法克制自己心胸中滚烫的跳动。
沈旷正色,在她耳边说道∶"眼下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低沉的声响在耳边环绕,热气扑向颈侧,让人不自觉地偏了头。
"不宜浪费食物。"沈旷顿了顿补了一句,毫无自觉。
流氓,极为合理的流氓。
秦砚不满,但也没处说理,恰巧烟火结束,瞬时转身走掉。
沈旷甚少吃甜食,此刻留在口中的半片画糖显得格外甜腻,即刻追上那落荒而逃的姑娘。
只是这时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一行人穿着官服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格外显眼。
"可找见您了!"京兆尹拱手给沈旷行礼。
沈旷咂舌,这群人来干什么,"有事?"
"您看刚才那个够不够大?"京兆尹凑近,双手画着圈比划着。
刚才康平来找他们说是陛下让他们今日放个最大的烟花,可准备好了又找不见人,他们擅自揣测了一番,决定先放一部分,给陛下看看效果。
那可是他们能找出来最大的了,真金白银死贵呢!
沈旷心不在焉,只想把这群人敷衍走,也没听清问的是什么,只是径直往前走,眼睛里寻着人。随口答∶"嗯,挺甜。"
"?"烟花吃嘴里了?
但这顶头大上司不说你有错,那就是最大的福报,京兆尹见沈旷还想在这庙会上继续逛下去,立刻狗腿道∶"下官带您看看庙会?"
您看这皇帝都和离了,此刻肯定自己逛庙会,显得多孤寂,作为臣子的应当舍身陪伴。
"不必。"沈旷皱眉,这才驻足看清了这一行人,穿着官服在这太碍眼了,"带你的人离远点。"
京兆尹立刻驱散身后的衙役,看着满街摊贩混乱来不及整顿,烟火气是有了,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的了皇帝的眼,"那您看这庙会,可还用取替?"
官员上书一是显得有他这么个人,二是显得他有在认认真真干活,只是有时候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旷"啧"了一声,"你看着这满街欢喜,非要给百姓添堵?""别一出事就想取替取替,百姓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看这庙会挺好的,每天都办才好。
"臣不敢。"京兆尹立刻认错,要不是在街上恨不得跪下来,"明日臣必定加倍努力。
"离远点。"沈旷挥挥手,但又想起手上挂了一堆东西,都给了京兆尹,"送去秦府。"
京兆尹一听,陡然拍了脑袋,哎呦,他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陛下这是给皇后娘娘放的烟花,还一起来庙会了啊!
沈旷没在意,径直向前走去寻人。
前方路窄,但却在摊前聚着一堆人,一个姑娘手中拿着套圈比划着往远处的瓶子上套。
“季
圈落空。
鹅黄衣裙的姑娘不服输,又要了十个,非要套中那瓶子。
沈旷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站在了她身边,秦砚正眯着眼睛瞄那瓶子,见他跟过来,又瞪他一眼。只是人群拥挤,没法离他远点。
"姑娘,你要不换个套吧!"人群中起着哄,这一晚上都看人丢了快五十几个了,就是套不中那最远的瓶子。
沈旷看向了那最远的瓶子,不过是个画着山水的青花瓶而已,白净的瓷瓶胚底在灯火下微微透亮,不输名窑所出。
但也只是一个好看的瓶子而已,宫中比这做工精良的有很多。
秦砚又是五圈落空,不禁踮了踮脚着急得很,旁边还有说你不套我就套了的,她又撇出去几个。"这个不中就不套了。"秦砚喃喃道,掂着手上最后的圈。
沈旷看在眼中,仿佛看见了往日与中宫令较劲的皇后。
秦砚掂量了半天,扔犹豫不决,瞄了半天。忽然手中一轻,那套圈被身边的人拿走。
那轻飘票的竹圈顺而飞了出去,秦砚还没来得及燃起气焰,就见那竹圈像是被瓷瓶吸引了一般,直直的飞了过去,稳稳地在瓶口转了几圈落在了瓶身上!
众人哗然,秦砚转身看向沈旷的眼神中欣喜万分,嘴角忍不住咧开,在灯火下扬着明媚的笑容。
刚"立了功"的沈旷也无心关注那瓷瓶,只想将眼前景象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