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一个人尽皆知富得流油的地方,掌管天下税收,算盘打得噼啪响,国库钥匙一揣,就是皇帝拨款都得过问一声。
但实际上一旦出事,轻则同僚铁窗手拉手,重则抄家杀头一条龙。
“问您件事。”
户部尚书揣着手站在墙根底下问着宋元霭,精明的小眼神提溜一圈,像是细作接头。
“哎,您说。”
宋元霭被带入气氛也揣着手,低头凑过去。
“听说陛下让您花钱请人写国书了,是吗?”
户部尚书耳听八方,但是只听关于钱的事,也不管请的是谁,“还一万两呢?”
他就想知道知道,这一万两……从不从他们这出。
这税银,得花的谨慎。
宋元霭能不知道户部想问什么吗,直接说:“嗐,这钱陛下出,您甭操心啊。”
户部尚书猛然笑了一声,拍着宋元霭的肩膀,“那没事了。”
这国库分税银库和皇帝私库,虽说天下都是皇帝的,但这也得分得清。
税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皇帝私库都是皇家产业私营所得。
户部管不到皇帝私家产业,陛下此前也都交给皇后打理,听闻收入渐长,井井有条。
不过这一万两写个国书,陛下真是舍得钱财啊。
户部尚书一阵唏嘘,“陛下爱才,竟是豪掷千金,哦不,万金。”
宋元霭看着户部尚书那一脸轻松地离去,心中咂舌一阵,那您是没见到陛下请人吃饭那阔绰劲呢。
要是吏部那帮死心眼提涨俸禄的时候也能这么阔绰就好了。
宋元霭摇摇头,陛下自己的银子怎么花他们做臣子的也管不着,反正给皇后娘娘也不是给外人。
左手倒右手的事。
他叹了口气往府衙走去,正巧看见皇帝和前皇后从里面走出来。
这几日皇后娘娘来写国书,陛下真的是日日都来。
搞得他们精神紧绷,恨不得夹尾巴走路。
秦砚在前面走着,上马车前忽然回身,“您倒也不必天天跟来,我又不会跑了。”
二百万两黄金呢,不赚白不赚。
沈旷能拿出来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毕竟是人家家产,也不好多拿。
毕竟只吃一顿饭而已。
“只是顺路。”
沈旷淡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找借口,但自己也觉得颇为薄弱,找补了一句,“兹事体大,国书马虎不得。”
秦砚轻笑一声,“为您那二百万两黄金,也得给您这国宴办好。”
“不必你去办,只是到时来几个时辰即可。”
沈旷又强调一遍。
“真的?”
秦砚狐疑一阵。
皇太后不擅长这东西,容太后此前更是甩手掌柜。
但是之前帮忙操办宫宴的太妃都跑去行宫了,现在宫里估计是两眼一抹黑,所以这才来找了她。
只是沈旷过于阔绰,不知道这人又抽什么风。
“我何时出尔反尔?”
沈旷反问。
秦砚挑眉,沈旷倒确实从不食言,“那先谢过您了,定金先存到秦家帐上吧。”
她虽然不喜欢这种不付全款的交易,但是数额过大,她拿着也不安心。
“二百万两今日就已经到你账上了。“沈旷接过康平递过的红木雕花锦盒,递了过去。
秦砚看着那红木雕花的锦盒,眨了眨眼睛,想伸过去的手瑟缩一下,但被沈旷稳稳放上那不太沉的盒子。
她缓缓打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家银庄转出的银契,大额银契甚少行,百万两银契更是从未见过。
应是特制,上面还有特别批注要秦砚本人去取才可以。
“……您这不怕我卷款跑了?”
秦砚咽了咽津液,这辈子没拿过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