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烟雨,回眸望去山间薄雾中举着艳粉花伞的男子在青绿中格外突兀。
秦砚眼中映着沈旷的身影,虽是一惊,但转念瞥开眼神。
“可不记得您信佛神。”
秦砚撤开一步,离那人远了些,但那伞沿追着她走,为她遮风挡雨。
见她不愿靠近,往前递了伞柄,秦砚也不去接。
沈旷别说是求神拜佛了,就是连祭天做做样子都是能省则省。
“只是来祭奠友人。”
沈旷淡淡说道。
秦砚才不信他的鬼话,沈旷那些友人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哪还有用供奉在寺庙里的。
那举着伞的人都直接出了伞外,任由风雨滴落肩膀,秦砚不大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您自己打着吧,雨不大。”
这时就从那后面冒出个御前总管,抱着几把伞,分给秦砚和冬寻,替自家主子赔笑:“嗨,伞多着呢,都有都有。”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砚接了伞,看了看远远跟着的御林军,心想这些人果然是给宫里报信的。
沈旷见她不是很待见他的样子,收回了伞,挪开一步,沉声说道:“四月雨水多,出门记得带伞。”
秦砚也没想那晌午还艳阳高照,她在路上也没急,下午竟然就晴空飘起了细雨。
也未理那收到风声跟来的人,径直往前走。
雨势不大,一行人也举着伞接着往台阶上攀爬。
康平还在后面殷勤地说道:“那伞跟您那借了来,最近都没用过别的伞呢。”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喜欢小花伞?
早知道她就不把伞送走了。
“伞,您该还了吧?”
秦砚冲前面走着的沈旷说道,见他一身深蓝打着粉伞总觉怪异。
皇帝总打个粉花伞,不是那么回事。
沈旷忽然回过身,向她伸出手。
秦砚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以为他是要换伞,递了伞柄出去却听见那人说。
“这块台阶磨光了,下雨打滑。”
秦砚看向脚下那块因地势高出寻常台阶许多的青石板,确实有些被磨得光滑,甚至还长了些青苔。
但秦砚躲开沈旷的手,提起裙摆,“哼”
了一声,高抬一大步蹿上台阶,好似还炫耀一般看了看沈旷。
穿着淡青衣裙的姑娘举着伞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独留下手臂悬在半空的前夫。
沈旷愣在原地,但也不意外,抿了抿嘴唇跟了上去。
寒烟寺中供奉秦家牌位的是在寺庙后院的一处侧殿,不仅有秦家的牌位,还有别的将军,都是为西盉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殿内无人,秦砚进去上了几炷香,她也是第一次来,但现连她母亲的牌位都有,也感叹一声秦关人细心。
“爹,娘,哥哥……”
“女儿不孝,和离了呀。”
“但是过得挺好的,比嫁人好多了。”
秦砚很平静,讲了许多,像还是在家中一样,说着寻常事。
她尽量说得轻松些,她也怕家人记挂。
最后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说得了,叩行礼,转身离开了。
秦砚出了殿门,抬眼看见沈旷还等在廊下,见她出来便走了过来。
“您祭拜完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