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看得出,今日皇帝心情不错。
连御史台冗长的奏文都听得进去,以往都是多说一个字废话都要遭眼刀。
下了朝广华殿门口又是排了一排臣子,皇帝勤政,他们当臣子的也做的省心,从不担心罢朝,风雨无阻。
但只有康平知道,陛下这一日才睡了多久。
他挨个拜托这些大臣,今日有事简短说,没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陛下,趁这空档,您歇一会等钱大人来了奴才再来唤您”
康平端了杯浓茶,放到了皇帝手边。
沈旷摆手,全然不觉得疲惫,行军打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都有,这算什么
他问“中宫的折子都到了吗”
“是都到了可您批,让前朝知道了总归是”
康平为难道。
后宫事务虽也是皇帝家事,但皇后不批让皇帝批,那御史台可又有的说了。
“拿进来。”
沈旷埋头政事,不容拒绝。
沈旷趁着空档,看了那些往日送到皇后手中的奏贴还有宫宴文书。
昨夜处理过得,剩下只是一些制式文书,该走的流程罢了。
只是还要知会礼部有些繁琐罢了。
傅庭安也是一副稀奇地样子,议过政事他等着沈旷批复,忍不住问了出来“您今日”
“”
“有些亢奋。”
“有吗”
沈旷抬头看他,露出一个笑容。
傅庭安一副见鬼了的样子,不怕皇帝怒,只怕皇帝开笑。
沈旷很少,不,从没有这么笑过,甚至露出几颗牙齿,甚是骇人。
三月飞雪,数九寒冬,这可不是什么吉星高照的好兆头。
“无事,陛下身心愉悦,乃国之幸事。”
傅庭安忍住打颤的冲动奉承一声。
身心愉悦,这词听的顺耳,沈旷让傅庭安拿上奏章赶紧走,未做多留。
“康平。”
沈旷合上最后一个奏章,算着时辰可能差不多了,“去问问皇后起了没”
但康平却进来传话,先是应下了沈旷的吩咐,接着说“陛下,长春宫来人说,容太后娘娘想邀您一起用个晚膳。”
沈旷手中朱笔一顿,抬头道,“跟长春宫说,朕事务繁杂无法抽身,改日再去。”
康平领命,但下一瞬广华殿便走进来一位妇人。
“皇帝勤政竟是抽不出空和母后用顿晚膳”
容太后被嬷嬷搀着走入殿中,“皇帝没空来见哀家,哀家便来自讨无趣了。”
人既然上门了,沈旷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在侧殿传了晚膳。
容太后今日的话好似有些多,说了一阵之后像是才想起来,对沈旷说“哀家还派人去凤仪宫邀了皇后来。”
“哀家也没别的事,就是看皇后操办宫宴十分辛劳,便想着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