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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姐把脑袋压在膝盖处,“你以为你为什么要去周行风那呢,因为你是人质,而周行风要的是爷爷奶奶血液细胞里还在活跃的细胞,这算盘从九年前就开始打了,你我都是被他骗了,骗子!”
最后“骗子”
两个字就跟疯狂的咆哮一般自他姐口中冲出。
这次的语气不似刚才的充满疑惑,而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他屹立在那,身躯却感觉摇摇欲坠。
“我……我再打电话试试!”
他颤着手拿出手机,拨打他爷爷奶奶的电话,一通、两通、三通……
他姐盖住了他的手:“别打了,我去过儋城了,根本找不到人,只有妈一个人,哭了好几天,双目通红……”
凌云嘴角微微抽搐,身体感觉堕入荒原泥潭。
“可是……我总得找到他们吧!怎么会找不到呢!”
凌云抓着自己的头发,“对,我请假,我要请假。”
“不。”
凌霜一搂着他,“他既然把你最为人质,说明他会暂时保护你,你不能去,姐姐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们都没了,我还回去干什么啊!”
凌云沙哑着声音,喉咙似被野兽撕咬过。
他眉头紧锁,眼眸中满是绝望。
……
回去的路上,他在想,爸爸小时候跟他一块去赶海,虽然很忙,但他就是真实地对他笑啊,给他小贝壳。
可是到了岫城,他几乎每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就好像,他的这个家中时不时存在着这么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又多么地重要,他变得沉默寡言,他抽烟,他是不是觉得,就他妈还非常愧疚?
他又突然想起周流这一个多月的状态,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一个劲地对自己好?
至此,他才了解他不正常的原因,以及那些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的话语。
就好像……他一直在以某种方式补偿自己。
他奶奶说过,豺狼虎豹不可信,他必是对你有所图,这句话也不无正确,可是这又跟周流有什么关系呢?
错的本就不是他呀。
﹉
天空雷鸣作响,秋日的雨终要来临。没有机缘,没有巧遇,一切都没有。
他就站在公交站台,浑身散发着湿漉的冰冷。
突然,一只猫蹭到了他脚边,身上的毛也被打湿,但是还喵喵地叫。
“猫仔,你怎么来了?你这么高贵的猫,会被人盯上的,过来。”
他汹涌的目光被雨水盖住,看似平静如水。
“你……为什么不进来?”
周流打着伞出现在他旁边,声音带着些许淡淡的惊愕。
黑色的伞也倾斜过去。
“我……”
凌云抱着猫仔站起来,冷眸逐渐带了点温度:“我姐没空理我,我就回来了。”
周流把他拉过来一点,“所以你是觉得回来这里没饭吃吗?”
凌云又哽住了,“我……”
“行,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