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阔每日都会给余穗折来新鲜的红梅。
他最开始总是把梅花放在窗台上等余穗来取,可是那梅一枝一枝在寒风里凋零了,也没见余穗动过一次。
后来他就开始把那些梅花交给苓儿,再通过苓儿的手送给余穗,不出意外的,依旧每一次都被苓儿退回来。
便是姜阔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自从世子走了之后,余穗就好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临涛院里那方寸大的房间就是她的一切。
有时候赶上阳光好的日子。
姜阔也有意的让苓儿劝余穗出来晒太阳,可她从来都没在踏出过那间房门。
一直到绣房送来了春天的新被子,姜阔才算是见到了余穗。
其实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没见,但姜阔明显感觉到她瘦了许多,那双杏眼是还是温润的,偏眼睛深处好像少了光芒。
她穿着的还是有些厚重的冬衣,在稍显臃肿的衣服之下,姜阔能看到她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可是她旁的地方却好像没多出一点肉,肩膀都瘦削单薄到了极致。
才打了一个照面,姜阔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他不知世子见了余姨娘这副样子是什么感觉,但可以笃定若是让五公主看到了,指不定要如何疯!
让苓儿接过了新送来的被子,余穗就要关门,姜阔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那扇关了一半的房门:“余姨娘,属下不知您与世子之间生了什么,可不管您再气他恼他也好,身子总是自己的,您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把自己养的健健康康的才是。”
余穗只是看了姜阔一眼,她没说话,关门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
姜阔心里难免有些犯愁。
这次世子离开,要他与沈拓两人选一人留下守着余姨娘,他也是担忧沈拓那个木头一样的家伙,应付不了突情况,这才是自己主动留下的,可眼下看来,纵使他有三寸不烂之舌,对方不愿意交流的时候,他的口舌便也成了摆设。
姜阔隔开门的手不松。
余穗力气没办法和他相提并论,便也没能成功把门关上。
“我没事。”
见实在关不上门,余穗终于开了口。
她也不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只是近来胃口实在不好,不管吃什么都不住的想干呕,长久吃不下去东西,渐渐的就瘦了下来。
尤其是只知道秦璟钺要去接宋骄阳之后,她不知怎么脑海里总是循环着那个噩梦。
梦里的宋骄阳凶神恶煞,不是掐着她的下巴,就是掐着她的脖子。
即便是梦到了很多次,她还是一次次的控制不住从梦中惊醒,冷汗湿了全身,再也睡不着。
可是这样的事她又能和谁说呢?
现在她身边就只有苓儿和姜阔。
苓儿胆小,没有主见,甚至连安慰人都不会。
姜阔又是秦璟钺的人,她自然是和秦璟钺一心的。
这偌大的侯府对余穗来说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带不给她任何安全感。
“姨娘,属下不是傻子,您就听属下一句,以后不要日日把自己闷在屋里了好不好?多少出来走动走动,如今开春了,积雪也化了,便是在院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姜阔同她商量。
碰上这样的事姜阔也不知该怎么办,至少要让她出门走走,这样即便真有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现。
“不用了,世子临走时说过不想我出来走动。”
余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