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钺莫名的怒火让余穗更加不知所措,她脑袋埋得更低了一下,手指轻轻捏着被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这幅样子看得秦璟钺心头窝火,手探出去,捏住了女子的下巴:“把头抬起来,莫要摆出这幅窝囊样子。”
宋骄阳永远都是骄傲的,哪怕曾经被人踩进尘泥里,她也从不让自己的背脊弯折。
她作为宋骄阳的妹妹,和宋骄阳流着一样的血,怎么能如此丢宋骄阳的脸?
余穗顺从地抬头,眼前一片漆黑,因着发烧而不怎么灵光越发的迷糊,她想不明白秦璟钺到底在恼什么,她现在的身份在侯府就是一个下人,下人哪有随意抬头对着主子的?
她过分乖顺,像是任人摆弄的泥娃娃,秦璟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她的乖顺是什么让人欣喜的事,他又道:“余穗,你真就这么窝囊吗?旁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想欺负你就欺负你,你就没点自己的主见?”
“奴婢没有。”
余穗被他吼得一愣,全然不知道他如何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更不知道他的怒火来自于哪里,她还是开口替自己辩解。
她才不是随便就被人欺负,只是他是主子,她认得清自己的地位,知道她在他面前要低头。
“没有?没有你被人泼水着凉?你那丫鬟都同本世子说了,你与那温玉又是怎么回事?你在凌霜院一直都这样任人宰割吗?”
见她还反驳,秦璟钺冷笑了一声,索性不与她纠缠这个,而是问起了凌霜院的事。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宋骄阳的妹妹。
在自己这里被人欺负总归不好。
苓儿和他说什么了?
他不会要追究温玉吧?
那可不行,温玉还欠着她二两银子呢。
余穗也懒得再探究秦璟钺为何关心自己的事,只想赶紧把眼下的事揭过去,她说:“奴婢没有受人宰割,昨日的事本就是意外,奴婢已经和温玉姐姐和好了,世子日理万机,不用为奴婢这样的小事费心的。”
急于把秦璟钺应付过去,余穗声音较之以往都提高了些许。
话说完了,她又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发烧缺水的唇被她抿得渗出了血,嫣红的血珠挂在唇瓣上,过分绮艳的脸色衬得她那张本就明媚的脸愈发娇俏几分。
她怕他不信,便也不敢低头,循着他的方向认真的那脸对着他,她脸上绸布未摘,看不到眼睛,秦璟钺却可以想象得到她那双杏眼此刻一定是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对着自己。
心里不知怎么就升起了几分燥热,秦璟钺先挪开了眼,他嗤笑一声:“谁为你费心了,余穗,别太看得起自己。”
“是。”
余穗应了一声,心里松了口气,脑袋又顺势低了下去。
不管就好。
不然她真怕自己那二两银子收不回来。
虽是蒙着眼睛,就算面对面也看不到秦璟钺的模样,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在自己面前,余穗心里还是有种压力,反倒是低下头去能让她稍微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