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采葵思索片刻,叹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想着蒋天胜这种身份的人还是要体面的,倒是不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虽然两人做不成夫妻,但是这么多年的亲密伙伴,彼此都很了解,除去情爱,他们也是互相欣赏的知己。
如果蒋天胜真的也看开了,请他喝个喜酒也不无不可。
“那我等着你的喜帖了。”
蒋天胜又说。
“好啊,给你留个好位置。”
叶采葵又补充道:“到时候记得带个伴儿来。”
“看吧。”
两人又不说话了,蒋天胜拿出烟来,对叶采葵挑了挑眉,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叶采葵点点头,蒋天胜这才点上了烟。
猛地抽了一口烟,蒋天胜这才抬眼看向叶采葵。
他的眼神锐利深邃,像是一把能剜开叶采葵心的弯刀。
蒋天胜用状若随意的口气问道:“说到婚礼,你的婚礼誓词写好了吗?”
“还没到那一步呢。”
“我必不会让你被时光摧折,我要你在我的爱里万古长青。”
蒋天胜忽然说。
叶采葵猛地抬头看向蒋天胜,他还是微笑着,可笑容却很苦涩。
他看着她,眼神一如从前,和他们热恋时候的眼神一样。
叶采葵沉默地看着蒋天胜,无法言语。
“怎么也要比这句誓词写得好吧?”
蒋天胜笑着问。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
叶采葵觉得心上仿佛被插了一刀,一瞬间有很多回忆纷至沓来。
我必不会让你被时光摧折,我要你在我的爱里万古长青。
这句话是他们当初一起写的婚礼誓词。
分开的时候,叶采葵好多次都想起这句话,想起他们约好的承诺。
他们约定好了的,要走彼此的守卫,要为了对抗时间,对抗命运。
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她真的好想拨通蒋天胜的电话,告诉他,她真的要熬不下去了,不是说好了不让她被摧折吗?可现在,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手术结束后,她一个人躺在ICU里,失去人的尊严,浑身插满了管子,就像是一具被随意丢弃的肉。化疗的时候难受得受不住,只觉得死都不可怕了,因为活着实在是太痛了。
……
然而这些都不是罪委屈的,最委屈的是她的这些痛苦蒋天胜却都不知道。
你不是说过的吗?不会让我摧折。可现在,每分每秒我都好痛。
疾病在摧残我的生命,痛苦在摧毁我的意志。我想放弃了,我觉得好孤独,我的肉体在飞速地枯萎、凋残,我的灵魂在节节退败。
你来救救我好吗?
谁来拉我一把?
深渊的边缘上,谁能救我一命?
……
真的好想发个讯息告诉蒋天胜,把她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向他倾诉。但是每当这时候,他最后说的话就会出现在脑海里,叶采葵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编纂好的短信删除。
“你真的觉得一个男人结了婚之后,一生便只有一个女人吗?”